【大唐荣耀】番外——张得玉视角(2)

我不可多说，只能道：“陛下在处理公务，不方便见娘娘。”
贵妃也没有与我周旋，只是把食盒给我，让我代为转交，我接下了。但在贵妃离开之际，我还是叫住了她。
“贵妃娘娘。”
“张公公，有何事？”
“贵妃娘娘，您待太子殿下与升平公主这般好，奴才想那位故去的旧人会保佑贵妃娘娘的。”说完，贵妃神情瞬间变了，眼睛眨了几下，就转身离去了。当晚，我就听闻，贵妃娘娘叫了太子殿下与升平公主，在不知是谁的灵牌面前，上了三炷香，拜了三拜。
自那一年后，陛下好像突然间老了，他变得力不从心，除了批阅奏折便不参与任何活动，只在寝宫休息，有时候来了些精神，便是作诗。
林致姑娘还是每年都来，书信也还在给，陛下也还在收，只是再不同过往那般，看信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不敢撕破信纸，不敢在纸上留下一丝褶皱，看完后，又会重新放回信封，然后细心放好。我有时候在想，究竟还有多少封信可以收，却又希望，这一日永远不会来。
可那一日还是来了，那一年林致姑娘来了，这一次，她没有带信。
也是从那一年开始，陛下的身子就越来越差，好像过去的他是靠着这些信吊着命，如今没有信了，他就像是鱼没了水，活不下去了。又过了几年，贵妃娘娘也去了，几位殿下守在她身旁，两位公主更是哭成了泪人，陛下以皇后之礼安葬了她，在把贵妃的棺椁抬进陵墓的时候，陛下哭了，之后坊间又传开了，陛下与贵妃娘娘情深义重。
若我知道，这义虽有，但这情……我无奈地笑笑。
在贵妃娘娘临了之际，她最不放心地便是那几位殿下，但从她的贴身丫鬟口中得知，她死前最后一句话便是：“来世，我再不想与你相见。”
而在陛下送贵妃棺椁进陵墓的那一刻，我听见陛下道了一句：“下辈子，你我不见便是最好。”
再后来，许是到了晚年，陛下可言说的人不多，他就会时常与我闲聊。
他问我：“朕这一生对得起大唐，臣民吗？”
我说：“陛下，您是明君，自然是对得起这大唐江山。”
他听到，嘲讽般地笑了：“那我对得起珍珠吗？”
那是我在沈氏离开后第一次听到陛下唤她的名字，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罢了，说了你也不懂。”说着，陛下就准备就寝了。
没过多久，陛下的身子就撑不住了，我守在陛下身边，林致也在，陛下已经累得无法睁开双眼，但他口中还唤着什么，神情很是痛苦。
“陛下，她故去前道地最后一句，唯有两字，‘冬郎’。”林致突然上前，在陛下耳边说了这句话。
我不知道陛下有没有听清，但林致姑娘说完这句话，我看着陛下的神情慢慢舒展开，最后安详离去了。
那一刻，其他人都在大声哭泣，唯有我和林致，低着头，流泪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