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归（13）

无归（13）
给九熙上过药，孟鹤堂出了门，一个人没有目的的到处瞎逛
人言可畏他当然知道，流言蜚语有时候有多厉害他也听闻过，把人生生逼死的也是有，以讹传讹越传越假的也大有人在，酒足饭饱之后大家最需要这种拿他人疾苦当谈资的故事，有人愿意听，就有人乐此不疲的去传播
满足一时的快活罢了，他不愿计较那些，好好活着就好
他也不怪谁，没什么好去怪罪的。
走着走着，孟鹤堂不自觉就走到了张云雷的房前，两人平时虽说交集不多，但总能谈到一块去，前些年孟鹤堂也喜欢去找他玩儿
想着既然来都来了，孟鹤堂想去看看自己这位比自己小几岁的师哥
“小孟？来，坐吧”
张云雷正在调香，他向来活的仔细，见孟鹤堂推门进来，一时间也不好停下手上的动作，只好先招呼人先坐下，自己继续
孟鹤堂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给自己倒一杯水，慢慢品着
“怎么突然过来了”
等张云雷调好了香，将香盖合上，房里也染上了一股好闻的龙涎香
“味道不是之前那个了？”
孟鹤堂闻出了和之前自己来的时候香味的不同，纳罕张云雷本是个对喜爱事物十分钟情的一个人，之前一直用的都是乌沉香
“有个人喜欢，我就用着了”
张云雷说这话的时候，眼角有一种孟鹤堂熟悉的温柔，理会了其中的含义，孟鹤堂突然笑出声
“哈哈，你这个人，哪家的姑娘？”
“不是姑娘，户部侍郎杨九郎”
孟鹤堂愣在那里，不敢相信
“男子？”
“嗯，下个月，他就来提亲了，对了，你跟周家那少爷怎么样了，先前听九熙说他让你等他回来，现下回来了，怎么没动作了”
“我……拒绝他了”
孟鹤堂慢慢吞吞开口，张云雷愣了半晌，很快又恢复平时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
“你在乎外面的眼光？”
“我怕我连累他，你也知道现在我的名声在外面是什么样，跟他走得近对他不利”
“如果连想在一起一辈子的人都要在世俗里权衡、试探的话，活的该多累”
张云雷一句话在孟鹤堂脑子里打响一记惊雷，好像打通了什么，又像没什么变化，孟鹤堂半天没说话
“万事开头难，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张云雷见孟鹤堂已经呆愣了，继续开口劝慰
“怕就怕从来都不是开头难，只怕是开头难，中间难，结尾也难，最后还是抵不过世俗眼光……”
他不怕别人议论他，他只是看不得别人把周九良也拉进流言的染缸里
“你太患得患失了，这样什么都得不到”
“说远了，本来是想找你叙叙旧，我们都在这里怀情伤世了，诶，对了那你之后还唱戏吗”
孟鹤堂不想再深究下去，直接开始转移话题
“唱，不过不像现在这样抛头露面，他建了一座小院子，专门唱戏用”
“那还是挺好的”
看着张云雷是打心底里高兴，他也踏实，这么多年，也算有个人能走进他心里还能真心疼他的，唱戏的虽说面上被人尊称一声先生，但背地里也不是什么被看得起的职业，能有个好归宿是他们所有人的梦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