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当杀手(上)

“九良，生日快乐！”
不大不小得蛋糕上插着一圈蜡烛，装饰很简单。眼前人的眸子清明，望穿秋水，却深不见底。
“谢谢孟哥！”
这是周九良跟着孟鹤堂的第三年，今年刚好二十，初遇时才十七。
“孟哥，我或许真的可以帮你做点事了。”孟鹤堂明白那孩子的心思，毕竟，他跟着自己是为了当个合格的杀手，而这三年来，却没怎么打过枪，一直都是自己帮他杀着该杀的人。
“你还小，别碰感情别碰枪。”
这话孟鹤堂不是第一次说了，但是不知突然强加上感情，可能是感觉他长大了吧，有些事，也该懂了。
而他或许不知道，其实，周九良，早就懂了。
当初十七岁的孩子那么单纯，眼睛理是世俗未染的稚嫩，那双好看的手时常拨弄三弦，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孟鹤堂突然发现自己竟不是一名合格的杀手，明明夺了那么多人的性命，也培养了不少出色的手下，按理说应当早已是铁石心肠，却独独，不忍心让周九良沾一滴血，不想天真的灵魂被玷污。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在每次行动世有了念想，不再那么将性命置之度外，想要活着的欲望比之前更强烈，只因为他知道有个人还等他回家。
其实周九良也并非什么都没学到，至少，他练就成了一个杀手该有的心理素质，在等孟鹤堂回家的每个夜里，忍受的煎熬非常人所能承受，谁都没把握能不能活着回来，其实干这一行，就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从最初的恐惧夜不能寐，到如今也是可以习以为常，安然入睡了。
已经三年了，孟鹤堂救了自己多少次周九良已经记不清，今年也已经二十了，不能一直在那人的庇护下活着，那人也不过一个人，一条命，或许也有所想所念，有舍不得的东西，是时候互换一下角色，该自己护着他了。
“孟哥，我不小了，能拿的住枪了。”
此话一出，孟鹤堂也是避无可避了，都是私心作祟，事实证明，私心最致命。他总不能罩着孩子一辈子，再者，自己的命随时可能丢，那时再无人护他，不拿枪，如何保护自己。
“好，我会教你，但是答应我，别碰感情”，郑重的话让周九良一惊，很少见他孟哥严肃的样子，杀气人来雷厉风行冷酷无情，一旦回家便判若两人，那是一种让人甘愿沉沦的温柔，而自己，已经陷的得太深了。
怎么答应？
撒谎？
坦白？
“我有数”，不偏不倚的隐瞒恰如其分，谈不上欺骗，也没有表露心声。
孟鹤堂没有回话，因为他听明白了，戳穿对方就是戳穿自己。
从前行动时握上枪柄是一股刺心的凉，自从有了周九良，枪塞进自己手里是都是热的，接过留有余温的武器，胜算莫名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