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明月照人来（六）(4)

起了风，透过窗子钻了进来，吹得张云雷额前的一绺发丝垂了下来，杨九郎看着是挡着了眼睛，只是张云雷一直在专注地编着压襟结，腾不开手。杨九郎想抬手帮着抚一下，又觉不妥，没等杨九郎纠结完，张云雷拿珠子的空隙顺手捋了一下。杨九郎这个悔呀，刚才就该抬手帮他一下的。
“九爷，您累不累呀”
“不累，你编你的”说实话，杨九郎攥着绳结的手有点酸了，不过一想张云雷又低着头，一直在弄，岂不是更累。“你累不累啊，要不歇一会也行”
张云雷摇了下头，“当初师父教我的时候，一天就歇三五个小时，这不算什么”
“你手艺这么好，肯定吃了不少苦吧”
张云雷拿珠子的间隙抬头对着杨九郎弯了弯嘴角，“还好，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不用说也知道杨九郎生了心疼，只是眼神里多了怜爱。
如果眼神可以拥抱，那你一定已经融到我骨血里了。
这个下午，和之后的好多个下午，初秋的风陪着两个人，杨九郎看着张云雷一针一线缝着每一块布料，挽着每一个扣结。累了就回家休息，晚上为了方便张云雷就和杨九郎一起去杨宅，杨九郎日日想的，就是慢一点，时间再慢一点。
可一个月还是过去了，布料已经用的差不多了，所有的成品摆在店里，杨九郎丝毫高兴不起来。张云雷倒是没怎么样，好多天没回家了，他也惦记着芙蕖阁，毕竟就筱卓一人打理着。
“九爷？”饭桌上，杨九郎心不在焉的，也没怎么吃饭。
“哦，怎么了云雷”
“今天的菜不合胃口吗？”
“没有，我不饿，你多吃一点”说着给张云雷夹了好多菜。
张云雷也差不多知道杨九郎为何不高兴，几天的朝夕相处，张云雷当然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杨九郎对他的好，不过他也得回去啊，至于以后如何，就看缘分了。
在杨九郎店里的最后一天下午，杨九郎坐在张云雷房间看他收拾东西，杨九郎给张云雷做了两身大褂，除了天青色那件还有一件橘红色的，张云雷推脱，杨九郎说是特意为他做的，便也收下了。
“九爷，这是我做的，糙了些，您别嫌弃”
杨九郎接在手心，是一枚胸针，水晶细钻嵌在别针上，像一朵云。杨九郎的欣喜藏都藏不住，宝贝似的捧着看，张云雷看他那珍视的模样，心里说不出的感觉，没想到自己这样小的一个物件会让他如此开心。
张云雷把胸针拿过来，“我给你戴上”
张云雷半低着头把胸针别在杨九郎的西装衣襟上，杨九郎看到张云雷认真的样子真的没忍住，往前倾了一下，轻轻的一个吻落在张云雷的额头，张云雷忙退了两步，“九，九爷”
杨九郎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手足无措的，一转身看见桌上还有一匝编绳。
“云雷”
“嗯”
“这还有没用完的编绳，你，能不能再编一个压襟结”
“好”
杨九郎还坐在那个位置，捏着一端，张云雷坐在对面，编着同心结。
“云雷”
“哎”
“可不可以再，，，再给我唱一遍那首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