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痞子

“阿香啊，你听说了没，昨天呐老吴他媳妇说看见老董他闺女在和花孔雀在河边幽会呢。”
“哎呦李二婶子别提这茬，我前天去下地的时候哎呦我这张老脸哟，看得我都臊的慌。”被唤作阿香的妇人抬起右手拍拍脸一副的表情。
“你们那都不算什么，我听我家那位讲，花孔雀连村长家的小女儿都不放过，前阵子为了他还寻死觅活的，当时我听了，只觉得好笑，你们说村长那人，面子看得比什么重要，家里传出了这样的笑话，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这不，气得老毛病都犯了，在家躺了好几天呢。”小李家的新媳妇也插话进来。
“哟啧啧啧，咱村里的姑娘啊，几乎都是被他害了，真是祸害啊，祸害。”李二婶叹息一声，继续手上的动作。
于阿玲默默刷着手上的草席，默不作声。静静的听着婶子们的八卦。说来山村农妇的生活，除了下地干活，就是洗衣做饭。所以嚼舌根也就成了她们的乐趣，谁家的男人在隔壁寡妇的床上被捉下来，谁家媳妇生不出儿子婆婆想要儿子休妻。谁家嫂子和小叔勾搭到一起了……只要是谁家出了点丑闻，保准会被村里的妇女当成相声来说上一段时间，直到新的话题出现为止。
这不，当下谁具有话题性，谁就要被议论一阵子。
阿玲默默想着，花孔雀原名李洋，是肖文夫人的儿子，肖文夫人是八年前转来这个村子的，特别有女人味，一头长卷发妩媚多情，凹凸有致的身材，精致得体的衣服，阿玲小时候就躲在村头石块后面偷偷看这对好看的陌生的母子。由于长得随母相，颇得异性好感，老村长的儿子见他第一面时也被惊艳了：玛德长得跟个花孔雀似的。后来有意无意的就都喊他花孔雀了。说来也奇怪，肖文夫人自从八年前带着李洋来到大瑶村，八年来，同村的人，又是相同的年纪，阿玲却没有见到他几次，记忆初期，阿玲对他的印象只记得他是个皮肤很白很干净的男孩子，听说是城里来的，躲在墙角偷看的小阿玲第一次看见有人的皮肤是白的反光的，阳光下的皮肤变成一片刺眼的白，晃得让人睁不开眼。衣服比起阿玲见过大瑶村和隔壁村那些像土拨鼠一样的小泥孩干净得多，总是整整齐齐的，身上没有一点泥巴灰尘，干干净净。
笑起来可好看了。再后来，阿玲听说他跟一群坏孩子混在一起了，有时候阿玲碰到他，每一次都是匆匆一眼，或是偷偷打量他，不得不说，李洋长得确实好看，不同于小双喜欢的莫飞那种好看，莫飞阳光帅气，李洋嘛，怎么说，就像是阿玲以前看的电视里男生调戏女生的时候，流里流气的。就像……小痞子，脑中一闪而过这个词，用来形容他，最贴切不过了。
阿玲手上的草席刷得干净了，起身告别那些妇人：“婶婶姐姐们，阿玲刷干净，先回去了。”
众妇人看了她一眼笑着和这个小姑娘告别。
阿玲到回家家还需要穿过小个村庄，阿玲家在村庄的中心，而村里唯一一条河在村头 ，来回需要走上二十几分钟。阿玲往回走着，突然看到往家走的那条路上站着十多个人影。仔细瞧去，是李洋和他的狐朋狗友。也许是他的朋友看起来不是……那么面善，也许是听多了村里的人说这帮小青年如何如何胆大包天欺负弱小，不知怎么，阿玲有些怕，可是这条路又是回家的唯一的一条路，如果绕小路又太远，心中思量再三，定了定思绪。走了过去。他们不知道说着什么，时而传出笑声。路很窄，只有两米宽，阿玲低着头默默的走着。走近了发现路的左右中间都站了人，从右边的缝中侧身穿过去，眼前阿玲眼睛不敢乱瞟，直瞪瞪的看着前方，只看得到对方鼻头到衣领处，视线所及，白色的衬衫翻领，干净妥帖。细长的脖颈，瓷白的皮肤，突起的喉头微微滚动，柔和的下颔线条，微微笑着，唇红齿白，牙齿在太阳底下折射的光，白得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