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曾是少年

推推攘攘间，众人来到了一座大山前。
原来这儿还有座山啊，之前居然没发现，真是太不细心了。
魏无羡觉得自己现在实在是冷静的过分，都可以自我吐槽了。
眼前的村民们嘴巴一张一合的，还在说着什么。
说什么呢？无所谓了。
反正是他们自己找死，找死的人谁又救得回来呢？
魏无羡抬头看了看天边的结界，已经多处出现了龟裂。
快了，快了。
魏无羡由着众人将自己往山洞里推。
“嗡――”
突然，山洞里传来低沉的一声，音质有些断续嘈杂。
四周陷入了一片寂静。
良久，才有村民小声喃喃道:“神显灵了……”
魏无羡冷哼一声，连余光都懒得分给那人。
不出意料，这句话获得了许多村民的赞同。
众人陆陆续续的跪下，朝着山洞，朝着不知名的神，朝着，魏无羡。
啧，自己这是借了多大的光？
魏无羡合眸，不愿看底下虔诚而又虚伪的人。
“看来，神灵是同意这个祭品了。”
魏无羡乜斜了眼说话的长老，轻哼一声。
“可是，长老，魏公子刚刚是真的在帮我们。”
魏无羡身体一僵，这一刻，竟有些不敢睁开眼睛。
这个温柔又坚定的声音，魏无羡知道，是那个不过相识几日的珊瑚。
所以……所以……还是有人，在相信自己？
一向随性惯了的魏无羡，莫名的眼角湿润了。
做了好事的人，不一定都是想要报酬的，只不过是想得到认可，想让大家知道，这个世界是美好的，还是，可以期待的。
罢了，够了。
魏无羡看着谴责声盖过珊瑚的维护，魏无羡看见小灵婴跑来要抱自己的腿，魏无羡看见不喑世事的小女孩笑着望自己……
魏无羡转身，将一切，或好或坏的一切，挡在身后……朝山洞走了进去。
“轰――”
石头遮住了山洞的声音，同结界破碎的声音一起响起。
眼前陷入一片黑暗，耳边是一石之隔的呼救。
恍若未闻，魏无羡轻启薄唇，道:“你满意了？”
山洞里的另一个活人――同魏无羡一起进来的长老，沉默良久，突然，癫疯了般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满意！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声音不复之前的苍老，是属于中年男子的清朗。
“你猜到了？”长老直起了一直佝偻着的背，手在耳根后面探了探，猛的一撕――脸被惨烈的分成两半――一半苍老暮年，一半如阳刚毅。
“呀，”显然“长老”自己也没料到会这样，看着手里的半张假面，又轻笑出声，“时间长了，居然摘不下来了。”
魏无羡看着这已经难以称为“脸”的脸，道:“这倒是没猜到。”
“很丑吗？”“长老”看向魏无羡，弯着眼睛――许是在笑吧。
“不过没关系，”未等魏无羡回答，“长老”仿佛自言自语的接道，“反正又不会有人在意了。”
“……”
魏无羡沉默了，安慰他说不丑？魏无羡觉得说不出口，善良不代表是圣人，去安慰一个一直在害自己的人……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