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庆卿言 (回《与君书》)
圈地自萌请勿上升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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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郎:
信已收到,同安。
天堂的快递总有时差一般,我等了好久,才收到你的信。小时候,老人常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现在我才知道,没有你在身边,天堂,也是度日如年。
想给你回封信,拿起笔仔细端详,我好像很少动笔,细想想,写的最多的,竟是签名。那时候你手把手教我写自己的名字,我总写不好,你知道我其实是故意的,也只是笑笑,再握着我的手,一笔一划的写出来。现在我真的闲了下来,竟也能在书斋一坐一天,眼前的纸墨笔砚,却都只认得三个字 ——杨九郎。
大家都还好吗?你,还好吗?
九郎,对不起。我知道你不会怪我,不管我做了什么,你都站在我这边,可这次,是我让你伤心了你可以生我的气,可不要气太久,好不好?前些天,咱媳妇来看我了,我的照片映着她的脸,本来以为那些难以明说的情绪,却如此平静。咱媳妇说,你带她出去旅游了,也看了洛阳的牡丹花,她听你讲那些故事的时候,突然想起了我,她说要是我还在,你应该笑的更开心吧。咱媳妇,真是个好人,这样好的她,在你身边,我应该高兴才是,是啊,我应该是高兴的。九郎,我都走了,以后的日子,你跟咱媳妇一定要好好的。
听你信上说,你要回书馆说书了。说的是《霸王别姬》。你也知道,我从小跟曲艺接触,《霸王别姬》这出戏,听了几次,也总是岁岁年年人不同。那时候小,总觉得戏里是别人的故事,后来遇见了你,我才明白“戏中言 莫当真,字传神 也不过 撇竖横,一纸情分,台前戏言怎知写书人心事不可说。嬉笑戏言也该是脱口把玩笑开过,身起 一世隔,散场仍有人在琢磨,尾句留白不留墨。” 那些戏文里唱的,竟也有几分相似之情。霸王是假霸王,虞姬也是假虞姬,故事总归是故事,只是这结局,我早早退场,独留一个你。
九郎,你不再说相声,我竟然 有点开心。来到这边都一年了,这是我唯一一件高兴的事儿。咱俩这些年,从以前到现在,我都不喜欢你站在别人身边,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你肯定很惊讶,这话是我说的,我啊,就是装的太好,才把你推给别人说着祝你幸福。现在我都走了,也能跟你说两句小性子的话了。那时候咱俩突然就多了那么多人喜欢,年少成名,总是伴着一些艰险的。各方各面铺天盖地的评价,鲜花掌声和谩骂诋毁此起彼伏的,都砸向咱俩人,从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到后来的应对自如,我以为我们能一直在一起的。我也是个七尺男儿,虽然台上总爱对你撒娇,可我心里,只想好好保护你。我真的以为,我这样,能护你一世周全的,只是没想到,变成了现在这样······不说这些了,终究是我无能,没本事护你周全,让你伤心了。
刚开始的时候,我知道大家都难受,可我不在了,他们也都舍不得怪我了,自然把一切委屈都推给你了。师父到底是师父,他真的不怨你,他只是心疼咱俩,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姐姐总是红着眼睛看我的东西,安迪也在问了几次小舅舅后,看见妈妈红肿的眼睛,就乖乖的不再问了。大林还是不跟你说话吗,你别和他生气,这大小姐的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谁,道理他都懂,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呢,过几年,就好了。我啊,只想着不让世人为难你。你说我聪明,选了这么个笨办法,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儿啊,现在这样,看你挺好,我知足了。下辈子,咱们别见了吧,都是你,把我宠坏了,台上台下都惯得没边。偏偏那时候咱俩还都乐在其中,真是傻呼呼的。你说杨淏翔给不了我的,杨九郎一定加倍补偿我,我才不要你补偿我呢,你对我这么好,咱媳妇怎么办,那么好的姑娘,你别辜负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