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之境界】——名为两仪织的少年(2)
只因他是两仪织,是被限定只能朝着否定、伤害他人的方向发展的负面人格。
巧就巧在,两仪织的魅力,正体现在这儿——
向死而行的生命都在热烈地生长。式和织都是喜欢黑桐的,在明显程度上的差异,只是因为两人对待事物喜好的优先顺序不一样。式不愿承认她欣赏黑桐,恰恰证明了少年对她而言有多重要——她是不能与他人产生联系的。一旦有了特定的对象,无所发泄的破坏冲动便会有主可循——织会杀掉黑桐。
因为织的存在理由就是否定。
而身为肯定的式,少了否定就无法存在。
『式不想发疯。
织不想崩坏。
他们无法逃离这个螺旋的因果。』
——式是这么想的。
受这些矛盾折磨是式的工作,而预料到死亡逼近的织反而不怎么在意。
因为,他早就已经领悟到让她得救的最终手段。
——只要他死了,她便能幸福地活下去。
此后,【两仪式】不再是“式”和“织”,而是真正的“式”。
此后,不必再将肯与否分为两面。因为不论是怎样的情感,那都是由“式”内心自发的。
此后,式将一人,把阳极填补。
式的骨子里很怕寂寞,可她有织,他们相生相伴。虽然孤立,却不孤独。而当知晓光明的温暖后,便会深受其害。就像野兽了解火的温暖后,再也无法回去一样,他们再也回不到以前那个空洞的自己了。
——织不能带式走向“正常”世界,但黑桐可以。哪怕织不在了,式也能一个人活下去了。
式与织的矛盾无解。黑桐活着,他们总有一天会面临崩溃;黑桐死了,他们也只会作为一个异常者活在世上。只有织的死亡,才能让式有机会作为一个正常人活下去。
织对式的爱,不似白纯里绪对式变态的执着,不似黑桐干也对【两仪式】无条件的信任。混杂了亲情的无言的爱,衷心地希望式能得到幸福。
一九九六年三月——
美到窒息的式姐式终究没能下手杀掉黑桐——那个男人想要活下去。了解了这个愿望的式,彻底明白了只有【两仪式】的死亡才能给这疯狂的事态画下句号。然而……
崩溃到,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我想杀你。”——那是一个极为温柔的微笑。织代替她死去了。
名为【两仪式】的肉体没有死亡,但即便如此,本该死的也是身为主人格的她。
织代替了她,头也不回地奔赴死亡,留她孑然一身。
他的早早退场,让观众对他的印象,永远停留在那个有着孩童般天真笑容的大男孩,那是多么的深刻,是不可磨灭的悲哀。
一九九六年一月——
在泫然欲泣的天空下,他歌颂着进入倒计时的生命,又好像在内心某处诉说“我不想死”的孩子。
不管怎么样,从享有盛名的占卜师那里,他得到了最后期望的未来——
“你的梦想将继续活下去”“你很快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你的前途一片黑暗,未来完全没有任何希望。你不会留下任何东西,也没有获救的可能……但是,太不可思议了,尽管如此,你的梦想将继续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