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龙/all龙】剑雨(3)

起风，下雨。
郑云龙收着他手里的用具，男人连忙赶来帮忙。只是好巧不巧，雨忽然便停了，男人甚至没有机会出力，只能略显尴尬地笑笑，看着郑云龙片刻，才有些木讷地转身离开。
一旁的王凯对郑云龙介绍道，“他叫阿云嘎，才搬来这不久，做得是递送跑腿的生意。”
自那日起，郑云龙便常常能见到阿云嘎，看到他那高大健壮的身体飞速穿梭在街道上给人送信，或是在郊外的集市上勤勤恳恳替人刷马。
说来也怪，南京城时常下雨。常是雷声一响，雨就密密麻麻洒了下来。每每此时，郑云龙的铺面前总会出现阿云嘎的身影，笑着帮他收拾文房用具。
自此之后，王凯找上了门，要到郑云龙面前给阿云嘎做媒。郑云龙明明拒绝了，可王凯这媒人却做得很是尽责，愣是隔三差五地向郑云龙夸耀阿云嘎的好，或者明里暗里暗示郑云龙给自己找个伴。
郑云龙厌烦之下，起了个坏心思。他设了个局，找人让阿云嘎给城北卖肉的屠夫送封信。信中一块碎银，一封信纸，交代那屠夫只需对着面前的人暴揍即可。
那日又逢落雨，王凯笑着对郑云龙道，此时阿云嘎必会出现。
郑云龙想到设局一事，知道阿云嘎今日定无法出现，只摇头一笑，扭头却见阿云嘎在街上向着这处狂奔而来。他的脸上，还有被拳头打过的淤青。
“正好路过，我来帮你收拾。”阿云嘎笑着，肿着的左眼和淤青很是滑稽。
郑云龙却没有笑。他有些惊讶地望着他，眼神专注万分。
他们收完布匹，躲到那茶铺下避雨，郑云龙心知肚明，却装作有些担忧，“眼睛怎么了？”
“今天送件遇到一个疯子，莫名其妙被打了一拳。”他憨厚委屈的模样，跟个呆头呆脑的孩子无二。
郑云龙看着他，头一回发自内心地想笑。
后来他们真的喝上了茶，坐在那茶铺下，喝茶听雨。
郑云龙侧头看他，盯着他那有些粉润的嘴唇出神。
那日后，郑云龙便开始远远跟着他，看着他买了个豆皮要吃被孩子们打扰不小心丢了也不气恼，看着他每当下雨准时现身在他的铺面前却言一句“正好路过”。
郑云龙看着这样的阿云嘎，心动了。
他想和阿云嘎求一个往后余生。
他去问主持是否有这个福分，人生是否可以重新来过。
主持道，“去，随心而去。看，能得否。”
郑云龙拜别见痴和尚，有了决断。
又是一日落雨，阿云嘎闻雷声赶来，正要收拾却被郑云龙阻止。
“为何？”阿云嘎呆望着他。
郑云龙从铺子后缓缓走到阿云嘎面前，冷道，“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阿云嘎随着他的逼近不自觉地后退，吞吞吐吐说不出口。
“我问你件事，你要雨停之前回答我。我只问一次。”郑云龙认真地看着他的眼。
“你肯不肯与我成婚？”
郑云龙看到阿云嘎的眼睛，就好似雨过天晴时的太阳，从云里探出头来，流光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