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

浏览器上是她切断推流的直播间。漆黑的房间内，我坐在电脑前，任凭层层缠绕心脏的不安定情绪膨胀，鼓动，从内侧毫无节奏地一次又一次撞击着胸口。
『湊aqua。冷静点！』
是来自A酱熟悉的说教语气，但是有些微妙，我这个经常给大家添麻烦的家伙当然听得出变化。
啊啊。是因为这次问题真的很严肃吧。
『抱歉。我做不到——』
我任性地挂断了电话。因为我已经猜到她会说什么了。
我明白，我当然明白。那冠冕堂皇的表面功夫。
但抛去这个职业的外皮，她是我非常重要的人。
上一次我什么都没做到，这一次我绝不能——
『呐。你说过。恶意就是力量吧。请把力量借给我。』
我语气冰冷地自言自语着。
一阵夜风将轻薄窗帘吹起，再度落下的时候，那洒满月光的阳台上已经站着一位“天使”。
『啊。但是我拒绝。』
『？！为什么——！！！咳！咳咳！』
积蓄已久的怒气一齐爆发出来，甚至激发了还未痊愈的旧病。
『越是对事物感到胆怯的神经质的人，就越是期待暴风雨来得更加猛烈。如果我帮了你，只会让你义无反顾地冲入毁灭。』
『你！懂我什么啊！』
我捂着咳地发痛的胸口，从椅子上跃下怒气冲冲地快步走向她。
『呜！咕啊——！』
手臂刚要微微抬起，她却先我一步主动出击将我擒住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口中吐出一口因病而一直憋在肚子里的一口布满血丝的浓痰。
『都这副样子了还乱动，快好好歇着吧。』
她从我身旁绕过走到室内的电脑桌前，拿起了我放在上面的手机。
『你——！咳！』
『闭嘴。好好听着。』
我艰难地挺起上半身仰视着她的脸，静静地等待着电话接通。
。。。
。。。
『aqua酱？』
因为开了免提，我能清楚地听到对面那个男人的声音。
那是即使在我少的可怜的联系人列表里也最不可能主动打过去的对象。
『她。可好？』
『刚刚给她煮了些东西吃。现在情绪已经好多了！』
从前我就觉得，他那开朗的语调十分刺耳。因为我十分懊悔，悔自己无法为她提供物质上的帮助，悔自己的无能常常要她反过来照顾自己。
『这样啊。谢谢你。』
但她继续进行着对话。
『不不不。aqua酱太客气了。我只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而已。』
『真是个烂好人啊。帮忙转告她，记得晚上看我的直播。』
『啊？唉？！你要干什——』
她挂断了。
『哼。真是个怪东西。还有余力来关心我们呢。』
她阴阳怪气地说着，脸上却带着笑意。。。啊。。。没注意到呢。我不是也在笑吗。
但 是。
『喂！你刚刚是不是给我立了什么奇怪的flag！』
『啊。这样一来我们就无路可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