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文）（戴莫）斑马线21(2)

病房门响，几下急促的脚步声，戴萌睁开眼睛，面前站着的，是气息不稳的莫寒。
从来讲究仪容的莫总裁额上沁了薄汗，妆也模糊了，头发落了一绺下来，垂在脸侧，少有的狼狈。
戴萌半倚在枕头上，失神的看着她。在那漂亮的眼睛里，看到了掩也掩不住的在意。
你会，后悔么？
不是现在，也不是平淡如水的将来。而是有一天，我不再能这样望着你，而即便是你给我的泪，都不能洒于人前的时候，你，会后悔么？会后悔今天的，这样在意么？
莫寒，我害怕你后悔。子弹打过来的时候我都没有害怕，可是我怕你会后悔。
戴萌抬了抬身子，弯起唇角淡淡的笑，
“莫总……是想清楚了？”
莫寒一愣，觉得不对。可又听不出她语气里的情绪，明智的沉默着。眼前的戴萌很陌生，是她平日里从没有见过。苍白的肤色，在病房里同样惨白的墙壁、被褥的映衬下几近透明，窗外透进来的阳光照着，好像一眨眼，便会凭空消失掉那样的不真实。
“那天的事，是我不好，我喝多了酒。很怕莫总会生气，可是想想，莫总也不会是这么开不起玩笑的人吧？”
戴萌缓慢而平静的说着，唇角的那一抹笑容残忍冷酷，温暖不再。莫寒的瞳孔慢慢的收缩，又渐渐的放大，目光先是不可思议，然后便是利刃一般的锋利。
“莫总需要时间，是在想什么呢？我是不是技术太差劲，让莫总失望了？”
莫寒的脸色变的铁青，怒极反笑，极力捏紧的手却忍不住的发抖。死盯着戴萌，似乎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来。本来的担心和慌乱消失无存，心里如堕冰窟的寒冷。
戴萌不再说了，很是疲倦的闭上了眼睛。这样就够了，合适的时机，合适的借口。爱不曾深重，就不会有伤痛，拥有时不幸福，失去眨眨眼也就过去了。这样就好。
许久无声。
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病床前已经空无一人。戴萌呆呆的看着莫寒刚才站的地方，有什么从心里一点一点的碎掉。怎么会有，比伤口的痛还要难受的感觉？
戴妈妈推开病房的门，就看见女儿背朝外面蜷在床上。走进了，赫然看见吊瓶里的药水早已经滴完，回流的血充满了整个输液管，鲜红刺目。
“戴萌，针打完了怎么不叫人呢？你看这些血！还是伤口又疼了？”
戴妈急匆匆绕过病床，先摁了呼叫铃，然后弯下腰看女儿。
戴萌眉头揪在一起，紧紧闭着眼睛。勉强的摇了下头，算是回答了妈妈的话。
“哪里不舒服？是针打得太快了？”
“妈，让我睡一会，我只想睡一会……”
平日里忙到几乎见不到人影的戴萌，籍着受伤的理由，在家里好好的休养了一阵，过着几乎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舒服日子。昏睡百年的时候，迷迷糊糊里总是会出现莫名奇妙的场景。
莫氏的大厦，精致的客厅，她在里面站着，像要等待什么，却什么都看不到。然后又是一些熟悉的画面，却空了半边。没有目标，惶然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