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菜场冯大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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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与内容无关
原图是艾尔之光的游戏插画
“就便宜一点！你看我买了这么多东西，只要买完这点就走了！”
“好好好好，就当我倒霉吧！”
冯大妈是个随处可见的中年女人，和大多数这个年龄段的人一样，每日穿梭在菜市场中。冯大妈还是个名人，她的名字在这个小地方的大妈们中那可是响当当的，只因其一手砍价绝活无人能敌，菜贩们无不谈之色变。
冯大妈常常在在早上六七点去市场，这时太阳还没出来，天还只是蒙蒙亮。这个点恰好是摊贩们刚刚进货完毕的时候，卖的菜都是最新鲜的。
其实真要说起来，冯大妈的砍价的手段无非死缠烂打四个字，但别人都没法达到她那个层次。冯大妈“不达底价不罢休”，若是你不同意她的压价，冯大妈能一直站在旁边絮叨，五分钟十分钟那都是算少的。但人也不站在摊子的正面，而且有其他人来买东西的时候就暂停，不会特别妨碍你做生意。
别看她这样，其实冯大妈的儿子还挺有出息的。那个帅小伙是乡里第一个考上重本的大学生，在此之前，连成功考上大学的都寥寥无几。现在他都已经参加工作好几年了，大伙最爱问冯大妈的就是她儿子是做啥的。每次冯大妈都是笑笑，只说那是很不错的工作，就是臭小子不怎么回家。
这激起了大伙的想象力，有人说他是某个大公司的副总；有人说他是国家机关的公务员；还有人猜他会不会是进入了什么保密单位，所以冯大妈才不能告诉大家。但不管怎么追问，冯大妈就是不说。
时间一久，也就没人再追着冯大妈问了。
半个月前，菜市场的摊贩中多了个新面孔。这个看上去老成圆滑的男人，性子却比牛还倔得多，也正因此大家都干脆称他为牛叔。
牛叔来的第二天，就出事了。
牛叔卖的是自家种的蔬菜之类的。那天，冯大妈为了两根红头葱，愣是在牛叔的摊子旁站了一上午，跟对待市场这些卖菜卖了几十年的熟人一样。甚至都惊动了乡委会，最后有人掏了一毛钱给冯大妈买下，这事才算结了。或许是牛叔来的时间还不算长，也没再起什么冲突；可能冯大妈也是看牛叔不对眼，每次都会路过牛叔的摊子，却从来没有搭过话。
但就是这回让冯大妈一战成名，成了砍价的和抠门的代表人物。
自此，有时走在路上，能够听到某家骂小孩的时候说：“连一颗糖都不舍得分给弟弟，你可真是冯大妈！”
这事冯大妈知道，却从来没见她说过什么。
这天，太阳刚冒了个尖的时候，管理员就像往常一样拉开了菜市场的卷闸门。门都还没完全被卷上去，就挤进来一个顾客。
本来也没什么人留意，坏就坏在管理员喊了句：冯大妈今天咋这早啊。
唉哟，冯大妈来了！今天也来得太早了吧！
大伙立即紧张了起来。深呼吸、深呼吸，笑容强挤也要挤出来，想从冯大妈手里赚到钱还不被烦扰，平稳的心态那可少不了。冯大妈先是买了两斤最嫩的牛里脊，挑了几块猪筒骨，再零零散散买了些生菜胡萝卜什么的。等回过神来，冯大妈已经兴冲冲地两手提着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