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没有理智时的移动城市生活】作战人员心理检测记录01(2)

已经凝固的血液几乎覆盖了对方的整张脸颊，眼眶也还狼狈地泛着血丝，剧烈呕吐的余韵还未完全散去，但墨蓝色的双眼中已然只有坚定的神情，刚刚那种柔和又欢快的声调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仍轻微喑哑的嗓音：
“抱歉，刚刚的确是我的失误，临时改变了计划还让大家担心了。我以后会更努力的，请不要对我失去信心。”
空气安静了片刻，岚熙看着对方脸上露出一种介于无奈和想笑之间的表情，看着自己的眼神也从最初的尊敬柔和，变成了看小妹妹般的揶揄宠溺。她最后得到的回答是：
“B3的宿舍目前是空闲状态，您先过去清洗一下，我去取换洗的衣物，Dr.岚熙。”
终于将本不应该显现在自己身上的战斗痕迹清晰干净后，岚熙坐在休息室的沙放上拎着吹风机开始试图烘干及腰的长发。这种与猫咪舔舐皮毛，鸟儿整理翎羽一样的重复性动作拥有着天然的镇静作用，使她不自觉的发起呆来。直到梓兰手中的马克杯与木制桌面碰出的响声将她从这种般睡梦的状态中唤醒：
“杜宾教官有些担心您的精神状态，所以我就自告奋勇的来了。”
与自己隔桌相望的指挥官轻轻的眨了眨眼，脸上露出一个近似于解脱的古怪笑意，她将手中吵闹的风筒关闭，终于停止了逃避：
“今天是我第一次真正的面对杀人现场，虽然数次预想过类似的场景，但没想到还是这么狼狈。”
“您现在已经看上去相当平静了，刚刚在吹头发的时候您在想什么呢？”
“什么都在想哦梓兰，所有的想法和情绪乱糟糟的混在一起，而我站在一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只能看着。”
对方的头发还没有完全干透，原本亮蓝色的长发在水分的影响下有些偏暗，她身上正穿着一件极不合身的巨大白色T-恤。这件反光板一样的上衣使她的脸显得更白，而眼睛却近似于黑色了。不合身的尺寸使得她的手臂与大腿看起来都更加纤细。梓兰从来没有见过指挥官这个样子：她清醒，也半点不迷茫，但她脸上那种随时提防着伤害的紧绷表情使梓兰紧张了起来，她继续自己的提问：
“战斗结束之后，您就有这种感觉了吗？”
“没有，那个时候想的更多的是下一步的任务。”
“那么是回到罗德岛的时候？”
“是在战后总结之后。”
“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呢？”
对方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轻轻的皱了皱眉，终于抬起眼睛看向了自己，那个眼神中蕴含着太多的情绪，梓兰没能一下看清，但那双眼睛中闪耀着的神采近乎于战场上的相同了。身体辨认出了这种眼神，一种近似于部署前的紧张感使她下意识的坐直了身体，伸手将桌上的马克杯重新握回手中。接受到对方戒备的动作信号，岚熙笑了起来，只是这一次的笑容中带着些苦涩的愤怒：
“今天其实并不是我第一次面对到死亡哟梓兰，我有印象第一个与死亡相关的经验，是萨乌斯的撤退行动。那个时候名叫ACE的重装干员为了让罗德岛的大部分人成功脱离牺牲了自己。你们口中的Dr.岚熙，应该至少与他相识。但那时，我感觉到的最接近于悲伤的情感是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