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丸子的悲剧
(一)
常言道人有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若有人将这四喜全部碰到那还真令人羡慕。
大福村是个偏远的小山村,这个村世代以种田、打猎为生。因为四面环山,村里人外出不便都很贫穷。
偏偏这小山村里出个举人,叫王四喜。
百家姓里周吴郑王的王,饭馆里四喜丸子的四喜。
王丸子,哦不,王四喜是个举人。在这艰难的环境下出了个举人,村里人都觉得未来有了希望,只盼得王举人能有朝一日入殿试中状元,升官发财,记得同乡对他的好,稍微让生活好过点。
今年是每三年一度进京赶考会试的一年,王四喜告别大福村走走停停几个月,才刚到京城。
城门内一片繁荣的景象,道路两旁有看不见尽头的商贩摊,还有一个个举着牌子,询问要不要住宿的店小二。
王四喜从大福村一路走走停停到这,已没剩多少盘缠。离春闱还有近半月,便将就找了个私下放出空房供考生居住的便宜民舍。
这间民舍是在街头卖胭脂水粉的小贩住的,小贩是个中年男人叫钱有得。丧偶,有个十六岁的女儿名叫钱小花。
钱小花年方二八,正是该四处说媒找婆家,避嫌不与男子见面的年岁。无奈钱有得是个商人,商人重利,一想到钱小花嫁出去后还要给夫家一笔嫁妆,钱有得就觉得肉痛。
钱有得知道会试将近,很多举人会进京赶考,就思量着偷摸收拾出家里的柴房低价租给那些贫苦的考生,若是能碰到个榜上有名的就把自己女儿钱小花许配给人家,若是榜上无名自己能在官府眼皮下挣个房钱也算好的。
按理这些能当上举人的考生,多少都能被朝廷发点钱。就算是没钱,顾虑到将来放榜高中,也要想方设法,筹备点银子住客栈。王四喜是个例外,住在小山村,笔墨纸砚都有进城去买,进趟城又要走个一两天,除掉路费吃住费他还真没什么钱能留着。所以进京后四方打量考虑,冒着被官府查出的危险,选择花点小钱住在小商贩钱有得的柴房里。
自打王四喜住进这里,钱有得就不再和女儿一起去摆摊卖胭脂水粉,通常是让女儿自己去,他自己负责日夜关注王四喜看他学习背书,当觉得王四喜确实熟知课本,随便问几个街头听到的闲谈他都能侃侃而谈后,就开始时不时出来关心他几句,送点吃食。
又过了些时日,钱有得认为时机差不多了,便叫回钱小花准备培养这两人的感情了。
这天王四喜正在小院里背书,钱小花拗不过钱有得的命令过来跟王四喜说话。
“王公子。”钱小花微微福身对王四喜行了个礼“家里清贫只剩一间小小柴房,爹爹怕公子不满意,让我来问问王公子可还需要添些什么用具。”
“谢谢钱姑娘,钱老爷收留在下,已经很艰苦了,在下不敢再叨扰钱老爷。”王四喜轻点着头,表情冷淡,给人不好亲近的感觉。
钱小花撇了撇嘴,对王四喜的话无动于衷,人家是读书人,自己却是个商女根本没有什么话可言。爹爹让她来看望这位王公子本来就不情愿,她好不容易把爹爹教的话原封不动的背了出来,可人家根本不领情。不过也对,住在别人家,还要麻烦别人,这些清高的书生都不屑去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