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无瑕人有瑕(8)

“就只是因为情吗？你才认识她多久啊！”
“这种事情，是说不明白的。”明月情无奈道，“多说无益，出剑吧。”
“我……我怎能对你出剑！”
明月情叹道：“血榜中人，向来与情义二字无缘，我为情所破，自食恶果，你不能再有所犹豫，踏上不归路，不是你不归，便是我不归！”
话音刚落，明月情率先出手，手中天若有情寒光烁烁，直朝孟孤鸿刺去。
孟孤鸿仍在犹豫不定，面对夺命剑意，丝毫提不起反击之心，柳长风见状，拔出墨玉麒麟，挽个剑花，格开了明月情这一剑。
明月情剑招连发，为情断义，毫不留手，招招死命。
孟孤鸿见状，下定决心，酒剑亦是出手，三人战在一起。
一人心怀天下，犹怜敌人，出手七分干脆，三分仁慈，一人顾念兄弟情义，不愿痛下杀手，剑招犹豫五分，一人情义两难，情局难脱，于是剑意泠然，孟孤鸿与柳长风虽是二对一，仍是打了个不分上下。
战到中途，孟孤鸿一剑逼来，明月情抬手挡架，将剑刃撩向左侧，却不料柳长风也是一剑从右边攻来，一道鲜血溅出，肋下现出三寸长的血痕。
“停手吧！”孟孤鸿急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明月情苦笑道，顺势连退三丈，一剑指天，气凝丹田。
“好个天若有情，天若有情，情天亦老！，此剑正是我心中写照！”明月情一剑斩来，月光般皎白的剑气笼罩方圆十丈。冷月杀意现，剑气贯苍穹，人有情难寄，唯以剑意终。
“明月一现！”明月情剑招发出，十丈方圆，风卷沙石，草木尽摧，地裂三寸，云开一线。
柳长风亦舞起墨玉麒麟：“横剑偃道！”书生意气现，墨玉麒麟舞，剑上凭空生出一只玄色麒麟，不怒自威，不嚣自狂。
“把酒问天！”孟孤鸿酒剑一扬，竟是将剑尖对准自己，仿佛一名酒客兴致正酣，高高举起酒杯仰头将琼浆一饮而尽，一式之间，醉态尽展，转瞬间剑刃再舞，那透明无色的佳酿化作万千剑气，尽数斩出。
三式碰撞，不归路上一声爆鸣，扬起三丈黄沙，迷乱众人视线。
待烟尘散去，只见明月情单膝跪地，满身血污。
他平日最厌脏污，如今黄沙盖脸，衣衫染血，却不见他有嫌恶神色。明月情抬起头，望着朱雀皇城的方向。
恰是吉时到来，城中放出数十道烟花，伴随着烟花的爆裂声，天空中现出一朵又一朵绚烂的火花，照亮了整片灰暗的天空。
真美。明月情在心里想，只是这样的烟花，转瞬间就会变成细碎的灰烬，消逝在风中。
如同他的感情，转瞬即逝，什么也不曾带走。
“他已无力再战了，趁现在还有时间，我们走吧。”柳长风道。
两人正欲离去，却听见明月情的笑声。
明月情不能自已地笑了起来，他一边笑，一边有血从他嘴角淌下，笑声中充满了无奈与苦涩。他勉力用长剑撑着自己的身体站了起来。
“今日，谁也过不了不归路。”明月情道。他举起手中的天若有情，挥出最后一剑。
这一剑，不是朝柳长风与孟孤鸿而去，而是在不归路的尽头立下一道剑气形成的墙，无数凌厉的剑气胡乱飞舞着，割伤周围的一切，连空气也被切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