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猫黯情同人】正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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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来晚。
晚到连书案前的迎春都开倦了几簇，那南来的燕子才一甩乌衣，喧嚣着掠过判宗四方的庭院。
无情俯在案前，公文召令散落一地。烛灯里的蜡泪已经凝固，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昨夜偏知思心切，思量，思量，荒唐如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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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山谷不适合设宴。
总之无情是这样想的，那宴会是黯主为了庆贺欢欢的周岁生辰设的，宴请忠心于黯的几宗宗主。无情将那邀请函折合又开翻了好几遍，对着虚空长叹一口气。
“鸿门。”
明眼猫都能看出来的，一场宴会，庆贺了欢欢的生辰，安抚了幻夜的心伤，同时测一测宗主们的忠诚，一箭三雕。
阴霾山谷里，都是伤了心的猫。黯向来是会笼络猫心的，无情还记得说要设宴那日幻夜感动得落了泪。连他都差点儿忘了，共事这么些年，她不过是个曾被抛弃的弱女子。
但无情不喜这宴会。
2
抬爪，作揖，客套是一两句，闲谈又是一两句，重复的说辞少不得过了三四遍，无情揉了揉月袖下的爪，一双眼淡淡扫过会场所有猫。
倒春寒的日子，真里有几分冷。
“无情。”
他猛然一惊，端了官仪从桌几前直起身。
欢庆的声乐在继续，黯主斜坐在明堂宝座上，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光彩。他似是即兴，指了指无情开口:“阴霾山谷好久没这么热闹了，无情，来为大家随意表演个什么罢。”
节目么？他竟没想到有这么一出。
“回黯大人，下官……”无情愣了愣，那脸上浮现少有的无所适从:“下官别无所长，平生只学了些律文条列，实在是……”
“那就背一章猫律罢。”黯闻声坐正，语气里带一丝捉摸不透的意味:“十年寒窗，该是欢欢的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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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猫律》第三十二章之三十又四条，猫土之上，究猫猫平等，京剧猫与平民，并无二样，论功赏无外惠，论刑罚无内情……”
墨绿的官袍干净得一尘不染，空旷的大殿内回荡着沉稳而坚定的声音。欢欢眨了眨好奇的大眼睛，翻个身，窝在娘亲怀里睡着了。
论功赏无外惠，论刑罚无内情。
他走了片刻的神。那片刻，想到故乡的弄堂小巷，想到寂静的秋日午后，想到那猫周身光彩恍若仙猫，而后眯眼看着年少轻狂的他。
“哒——哒——”
他听到那猫走下宝座来。那一刻，无情竟有了半丝慌乱，似乎他是犯了什么过错被罚此背诵猫律似得。
但他只感觉到那猫顿在自己身前，而后伸爪扶正他的官帽。稳稳的，为他戴好。
“无情，”那猫附在他耳边开口，灼热的气息有一丝揶揄的意味，连出口话语也轻快的不像样:“官帽戴正。”
背书声随之而止，无情抬起头，眸里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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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昨夜梦见——”话说到一半，无情顿了顿，想在努力回忆什么。
“梦见大人您说，阴霾山谷里的所有猫，只有下官无情无义，竟背叛了您。”
那猫只是头也不抬的揉了揉怀里的白猫脑袋，半晌竟笑出声来:“无情啊……梦是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