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民国】乱世惊梦（番外）(2)

“其实，准确的说，是少爷强迫你开枪杀了他。”
“……为什么？”
蓝景仪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沉默。
“魏先生，如果我猜的不错，其实你当初去蓝公馆，就是为了杀我家少爷。”
我震惊地看着他，感觉不能消化他的话。
“你记得你有一个朋友叫聂怀桑吗？”
“这我记得。”
“后来江先生告诉我，你当初以为是我们家少爷杀了他，所以想要杀了他报仇，可是少爷根本就没杀他，他甚至连聂怀桑是谁都不知道。”
“……”
“真正杀他的人，是苏涉。”
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掉了，有些站不住，往后踉跄了几步，感觉心里有什么要炸开了。
眼前一黑，意识清醒的前几秒钟，我终于在一片混沌中看清了蓝湛的脸，然后，我听到了他的声音。
是一直响在我脑海里的声音。
【“我喜欢你。”】
我听到他说。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的床边围了好几个人，江澄，蓝景仪，甚至还有凯文医生。
“蓝湛呢？”
我仿佛是习惯性地问出这句话，然后我看到他们都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魏先生，看来你已经恢复记忆了，六年了，真不容易。”凯文笑着说。
我怔了怔。
是啊，六年过去了，蓝湛已经死在了我自己的枪口下……
我自嘲地笑了一声。
原来怀桑不是他杀的，我这些年来为了复仇活着，有什么意义。
“咳……魏婴啊，我知道你在想聂兄的事，其实当时书记跟你说是蓝湛杀的他，那是因为……”
“好了江澄。”我不想再听下去，干脆打断了他，“别说了，我明白书记的想法。”
“你不生气？他利用了你……”
对啊，他利用了我。
连我最信任的书记都在利用我。
可是就算这样，我又能怎么办呢。
到头来，最信任我的人，居然是蓝湛。
可蓝湛，也不在了。
我感觉就像被人重重的扇了一巴掌，整颗心都被彻底打醒了。
“生气又能怎么样呢……”我轻轻地问道，不知道在问他还是问我自己。
生气，蓝湛也永远都回不来了。
“蓝湛他……”我有些艰难地问出了这句话，“他被葬在了哪里？”
“蓝湛。”
我站在城郊，看着墓碑的照片上熟悉的脸，不由自主地念出了他的名字。
在我的印象中，他并不经常笑，可每次看向我的时候目光都带着一丝柔和。
可我发现的太迟了。
我忍不住伸出手，轻抚过照片上那个棱角分明的脸颊。
对不起，蓝湛。
对不起。
我不该忘了你，不该时隔六年再来看你，不该把你误以为我复仇的对象。
不该……
不该现在才知晓你的心意。
“蓝湛，我听到了，我都知道了。”
为什么会明知我的身份还一直让我待在他身边，为什么生死关头宁愿自己去死也要护着我，这些问题，在这一刻，都只有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