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

那是从吵闹的人群里传来的声音。
格外刺耳。
「它当然有影子，它可是井底来得哩。」
我看见了胖子正夸夸其谈的炫耀着什么东西。
似乎是一件稀罕的物品，所以周围的人都聚集在了一起。
「姨，快来看井底人。」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提拎着篮子走到了家门前。
篮子里装的是刚捡的菜叶和盆里种的一点葱花，掐了颈洒汤上的。
胖子笑嘻嘻把菜叶抱了起来。
「姨，天色还早着呢，可别少餐了。」
「少餐那也是你吃的多吧。」我摇了摇头，把目光投向人群里。
人群似乎正围着一道黑色的影子在跳舞。
仔细一看才发现那道影子是来自一个小男孩的。
虽然他面色看起来不怎么好，但是那懵懵懂懂的眼珠子，一看便识得是富贵人家的娃。
「井底来的，还有影子，真是糟蹋了。」胖子小声嘀咕着。
「是才死的娃？」我意味深长的问。
「可不是，可不是。」
听到我的声音，人群哄地叫喊着给那孩子让开了位置，只剩那男孩子孤零零的站着后，漆黑的影子就越发深邃了。
「你就住到我家来吧。」我冲他笑了笑。
煮白菜叶子加骨头汤和****都是我的活。
同我回到家后，这孩子也不怕生了，反而问起我问题来。
「阿姨你们都是鬼吗？」
「你也是鬼，我们都是鬼。」
「可我为什么会有影子。」
「因为你有罪啊，罪的可不清，你这样死的太完整，当然要留下罪证。」
说到这里，我转过头看着他。
「是谁推的你？」
「爸爸妈妈，两个人，一起的。」
这样也不出乎我的意料。
「他们可真舍得。」
「啊？舍不得，但还是要推。爸爸妈妈说这样我才会幸福，而且......」
「呵，幸福？他们都有罪！」
我没有理会孩子后面的话，只顾盯着那沸腾的大锅，它似乎要好了。
「菜熟了吗？」孩子抽了抽鼻子。
「还没有，还要掐了颈做调料呢。」
我擦了擦手，向它走去。
小村今天格外热闹。
瘾君子们从四处冒出来，它们拉着自己人的衣袖询问到。
今日可曾食？食之几两？肉嫩而黑呼？
等到夜幕降临，这一片的黑暗就打进了它们的骨子里，整得这群无罪的瘾君子们都似乎挂上了有罪的影子。
而我则守着那反射不出一点光芒的锅面。
等那白骨和白肉完完全全熬成的黑色。
等到我手上沸腾着的鲜血泛干。
鬼就可以食用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