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条】关于大海(4)

“就快到了。你要不先睡会。”刘启道。
“行，到了喊我好了。”随即李一一动了动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睡了。
李一一再次醒来，是听到了一阵阵的“沙——沙——”声。缓慢，又富有节奏。
“刘启？”李一一睁眼，发现刘启也不知去哪了。
带上防护头盔起身下车，打开车门的那一瞬间，他惊呆了。
“这是……地球吗？阳光？不对，这应该是实景幻息屏。”
看了看防护服的外温显示：35度。
“难道坏了？”李一一有些弄不清状况。
他一脚踩下去，才发现软绵绵的。
“这怎么回事。”李一一抓了一把地上黄色的细末状物。
“……沙子？”
就当李一一一头雾水时，背后响起刘启喊他的声音。
“李一一。”
李一一转头，发现刘启并没有穿防护服，没带头盔，穿着一身便服。
“这里可以不穿防护服。来，换衣服。我带你去个地方。”
李一一一头雾水地换好衣服，脱掉厚重的防护服后，整个人轻便的跟着刘启走在这个未知的地方，脚下的沙子时不时漏进鞋里，痒痒的。
快到的时候，刘启转身蒙上了他的眼。
“相信我，一会儿给你看个惊喜。”
“3，2，1”
刘启缓缓拿开手，随着刚开始就有的沙沙的声，入眼的就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汪蓝水面。
“这……海吗？”
刘启自豪地笑着，站在一旁，朝他点头。
“对，这是“海”，只不过做出来的罢了。是我和海区科研队朋友一起做出来的。算是个体验仓。”
说着刘启用脚跺了跺地。
“这沙的下面其实是钢板呢，毕竟是个仓室。”
李一一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海面。
“温度也是调试过恒温了的，风啊是智能风驱系统，太阳是特制的聚光灯，海水是海冰融化下来的，可麻烦了，别看这么大，其实那里还是幻息屏。得先和你说，这水里没鱼就是了……反正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尽可能还原海边的感觉……”
刘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偷偷瞟了眼李一一。他才发现李一一也在看他，眼眶有些微微泛红，明亮的眼睛在人造阳光下闪闪发亮。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没见过海，我不能评价你做的到底如何。但是，我很高兴。莫名的那种高兴，总觉得心里很充实。”
眼泪在这时也滑落了下来。李一一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是因为看到了父母口中赞美的大海？还是因为刘启对自己随口一说的上心？
李一一总是在这方面不知道答案。因为这好像比程序麻烦多了。
“不是，你干嘛哭了啊。”刘启被李一一的眼泪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手忙脚乱的不知道干如何是好。
止住了眼泪，李一一“噗咳”的笑了下，吸了下鼻子，有些难为情地朝刘启望了望。
刘启也看着他慢慢走向浪边。微微伸开手臂，认真地感受着这一切。
他有些出神了：
“海风”吹起他的衣裳。一阵又一阵，吹乱了他的发丝，在风中柔软的地飘动着。人造光已变成了“夕阳”，映在李一一消瘦的脸庞上。镜片后的眼角还带着没有干的泪光，仿佛碎钻一样闪闪发亮。他的眼里带有些哭兆，却带着苦涩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