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怪-回廊深处(2)

林妈妈的声音拉回了林木飘远的思绪，桌上被林妈妈摆的满满当当，没什么满汉全席之类的豪华美食，作为一名普通的家庭主妇，林妈妈的家常菜做的样样精致，满满一桌都散溢着名为食指大动的气味刺激着味蕾。
林妈妈随手招呼表弟多吃一些，顺手将远一点的菜夹给林木和表弟 表弟难道不配拥有姓名吗？，变故总在不经意之间发生，餐桌上表弟的神情开始慢慢扭曲，像是忍受了极大地痛苦，双手捏向桌子边缘，身体开始抖动。在林木筷子刚刚夹到拍黄瓜的刹那，桌子开始抖动起来，林木抬头，面上露出诧异，林妈妈以同样的神情看向表弟。
没有一丝一毫缓冲的时间，表弟的脸开始一寸寸裂开，从裂缝中慢慢化出脓疱，身上那粗糙的皮革被什么东西缓缓撑起，在慢慢破裂，皮革破裂的撕拉声不绝于耳，从破裂开的皮革处黑红绿交替的囊状物体鼓出，不一会儿，囊状物体从衣服里破出，在继续破裂，相似颜色的瘤状物体开始向四面八方扩散。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餐桌陷入了一阵慌乱，林妈妈在手忙脚乱之中不断呼喊着“快打120啊！”,"电话呢？”，一旁的林木退后几步，照着林妈妈的话跑到电话前，手指颤抖着，按错了第五次号码后，终于拨出去，在滴滴滴滴滴等待声中，转过头看着表弟，从依稀可辨的脸上看着嘴唇蠕动出几个字眼，“救、我、......快、跑......”
漫长的滴答声过后，耳边传来客服女声通过录制有些机械的话语“您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THE NOMBER YOU HAVE......”
电话从手中滑落，耳边隐隐传来那机械化重复的声音，林木看了看已经开始扩散的瘤状物体，脸上忽然恢复了平静，一步一步，慢慢地，向表弟，向变故发生地，走去，就在她要一脚踏入深渊彼岸的时候，一只手，忽然紧紧握住了手腕，顺着那只手看上去，林妈妈的脸印在林木的瞳孔中，那张脸上，有些疑惑，有些慌张，有些不知所措，有些像是知道了林木要做什么而流下的眼泪。
林木停了下来，低下头，拉着林妈妈向门口跑去，地上散落的碗碟，碎瓷片和混合了灰尘的饭菜在开始加速扩张的瘤状物的推动下，在地板上流下黄白交错的污渍。
打开门再重重的关上，粗重的呼吸声与喘气声交叠，回响在昏沉的楼道中，不知是不是惊慌过度，隐隐有不属于两人的呼吸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林木听着自己的心跳声，拉着林妈妈的手愈渐用力。
转过头看着林妈妈额头细密的汗珠，眼白中的一缕缕红色血丝和微微颤抖的双肩，林木面上表情恢复，另一只手用力握拳。背后，那扇门里，什么东西拖拽推搡摩擦的声音持续着，掺杂着像是某种野兽无力嘶吼的声音，一阵阵折磨着耳朵。
带些发颤的音调，“妈，现在别的地方有可能和我们家里一样，我们需要先出了这栋楼，还有媛媛在仓库里，那里一般没什么人去，我们先去和媛媛，......，和媛媛一起出去顺便找些吃的什么。”缓了一会儿，音调稍有平缓，继续道，“妈，你好好的，我就好好的。”
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有水珠从双眼流出，林妈妈看着林木，听着那些话，双肩的颤抖渐渐平息，伸出双手，抱住眼前的女儿，衣服上的褶皱慢慢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