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地牢——绝望之后（十七）

第三十二章 深潜之梦它从梦中醒来，眨巴着那对巨大的鱼眼，开始回想梦境中的内容。是拉莱耶吗？不，不是。是魔鬼礁吗？不，不是。它抬起了头，看向了那座水面上的城市，在群星的环绕之下，它只是一个剪影，死寂地吞没着一切的光线。但在梦中，这座城市并不是这样的，它的灯火应比一切的星光都要明亮，更是让不少小鱼仔迷了眼，昏了头，嘴里哇哇乱叫地被吓得满海床地乱窜：“群星错位了，群星错位了！”想到这里，它咧开那张鱼嘴笑了笑。
它拿起了海胆骨杖和祭祀匕首，向着海面上游去，将自己的头露出水面，望着那座废墟。
“我不明白那座废墟有什么好看的，它离海面那么高，一点水汽都没有，难道我们还能上去不成？”另一个脑袋在它身旁探出了水面，这是个年轻的鱼人，一名颇受宠爱的祭司学徒。
它的老师笑了笑，“孩子，你太年轻了，你不知道岸上有什么好东西。”
“那老师你倒是说说啊？难道有什么比海带农场里的银丝海带还有渔场里的上品肥鱼更好吗？”
老祭司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悲伤，但是很快就被它遮掩了下去。哎，现在的孩子，只知道这些了吗？它们没有品尝过美酒，没有用过一把不是鱼骨做成的武器，也没有吃过一条撒了香料，在火上炙烤过的鱼肉。它们所拥有的一切，不过是海面下的一切罢了，它们为了一条大鱼而厮打，为了一根鲸骨而吵闹，它们无法理解被它们用来当玩具的宝石为什么在人类眼中是无上的珍宝，为什么自己眼中价值连城的东西在人类眼中一文不值。
老祭司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是啊，我该告诉它什么呢？告诉它在大叛乱之前的日子吗？告诉它那些我们鞭打着人类，让他们挖矿，熔炼，浇铸出屠戮自己同伴的利刃的日子吗？告诉它那些我们让人类交出最后的口粮，只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欢的日子吗？不，那些日子已经是历史了。告诉它那些我们纵横大海，拿着骨凿，让那些商人，甚至是军舰捏着鼻子交上一笔带着人血的过路费的时光吗？不，那些日子也回不去了，骨头终究是骨头，凿不开钢铁。
“是啊，没什么好东西。”老鱼人笑了笑，这样说道。
年轻的鱼人嘟了嘟嘴，想着老师又在说着笑话。
“祭司大人，有条船往我们这里来了！”一条鱼人浮上水面，慌张地叫道。
“还用我教你吗？”老鱼人没好气地说道，“把那些小鱼仔带上试探下，要是好下手就劫了它。”
“不，不是的，它，它上面有咱们的信物，一个鱼人雕像！我看过了，是我们的手法，花纹也是，就是气息有点淡。”
老鱼人愣了愣，挠了挠头，在它的印象里，自从那个老伯爵死后，就没人来做过那种“交易”，除非，是那只舰队，但是那伙人不是还在外海那边半死不活地晃悠吗？连是人是鬼都不知道，怎么会往遗迹这边跑。嗯，还是得过去瞅眼，免得坏了契约。
“我们到了吗？我昏迷了多久？”梅丽珊卓从昏迷中醒来，看到了候在一边得多米诺船长。
“没多久，就半天吧。”多米诺一边笑着回答到，一边不着痕迹地将手里的短刀往怀里藏了藏，“我们马上就到了，不过要先和这里的主人打个招呼。你不要露面，在船舱里等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