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怀中的花
“喂,你可别停!”我冲着空气大喊道。声音随着炽热一起升到高空,除了沙石,也只有狼能听见我的叫喊了。
“呜……”狼低吼道,谨慎的看了看我便随即扭过头去。我走上前想踹它一脚,但还没靠近它便远远跑开了。
我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看自己留下的痕迹,一阵风吹过,却什么也没留下。
我看着狼,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它看了看我,也在舔嘴唇。
大风扬起沙尘,我的视线逐渐模糊,直至我什么也看不到。那是沙丘吗?我竭力走去,是沙丘!我靠在沙丘背阳面,模糊中睡去……
我感到有一把刀在我颈上划过,睁开眼,便是粉红色的舌头。狼冲我呼了一口浊气,我右手撑起身子,想做起来给它一巴掌,浑身却软绵绵的,左手始终挥不出去。狼却跳开了,在远处看着我。我强撑着,继续前行。
这就像是游戏一般:我抬头仰望天空,天空俯视着我。我感到疲倦了,也许被狼吃掉,狼就能活着走出这片沙漠。
“嗷~”一声吼叫将我从思绪拉回现实。狼一路小跑冲向一座沙丘,我跟了上去,沙丘后一处绿洲,也是这片沙漠唯一的希望。我冲下沙丘,倒在草地上,感受着泥土的芳香。这处绿洲不大,中心却有一处湖泊,不是很大但足够了。
我爬到湖泊旁,痛饮起来,狼趴在我旁边用舌头卷水喝――这是它第一次离我这么近,我也没有厌恶它――我并不觉得和狼共饮一泉有什么不妥。我还在痛饮,狼切走开了,当然我并不在意,只觉得它喝饱了,但狼却咬着我的裤脚向着远离湖泊的方向拖着,我踹了它一脚以示警告,但它只是原地转了一圈没有离开,反而朝着我吼叫。我扶着湖岸想站起身,却不想手一滑半个身子浸在水里,一块“青石”向我游来,那哪里是青石,分明是一只鳄鱼!我两只手扑棱着,情急之下不但没有靠岸,反而又往湖中滑了一点。我闭上眼睛,等待着解脱,随着左脚踝一阵剧痛,我被拉回了一段,我顺势抓住一条毛茸茸的东西,一阵拉扯后,也算是上了岸。上岸后我检查了一下伤口,只是一些皮肉伤,反观狼,它的尾巴差点断掉。
看着浮出水面的冷血生物,我的血也变得冰冷,我能想象到那只鳄鱼已经许久没有进食了,否则它也不会爬上岸。我看了看狼,狼也在看我,刹那间,我冲了上去用手抱住鳄鱼的嘴,说是抱住,还不如说我将自己压在它的嘴上,鳄鱼弯着身用尾巴抽打着我,自然,我也咬在它的脸上,血顺着我的嘴角淌了下来。鳄鱼的抽打越来越频繁,就在我坚持不住时,鳄鱼停下了――它死了,已经死了许久。我从鳄鱼身上滚了下来,躺了许久――想不到最后会被我曾经的敌人所救。
我翻身而起,狼看看我也爬了过来,我本想混点残羹剩饭,但狼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在等着我进食。我不再犹豫,顺着鳄鱼肚子上的裂口将它的心脏拿出来吞掉,连咀嚼也几乎省去,狼见我走开,也不再抑制。我绕着绿洲巡视一周,除了一朵始终不肯对我绽放的花朵,就只有那一株与众不同的椰子树。
将走之际,我再一次看向花朵,乞求能否带走她,却依旧没有什么回应,椰子树对我说,说我不如上一个到访者,因为上一个到访者让那朵花绽放了,我啐了他一口,吐出的是夹带着血的碎牙。我找到了上一位的白骨,用黄沙掩埋掉,将他和鳄鱼埋在一起。做完这一切,我回头望着花朵,内心有些惆怅,随后呼喊一声狼的名字,带着狼离开了。
我看向绿洲,无尽的风沙最终会吞没那片土地,也许泥土才是花最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