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渺之雪 第八十三章

船已经行至数里，今夜无月，整个水面比平时更加漆黑，远一点的地方完全没入黑暗中。
船夫在船尾摇着船桨，只听撞击声哐哐不停，船舱内只有极小空间，章霄晓曲着身子卷缩在一角已经睡去。银雪无声的望着外面，还在想着玉自寒的事，眉头不见松展。
顾安一人坐在船头，闭着眼，细细聆听远方的动静，除了一片黑暗，世界安静的连虫鸣声都没有，心中不禁紧张。
“大爷，这样寂静的夜里拉船的机会应该很少吧？”银雪走向船尾，白衣扫过湿漉漉的船板，高挑的身影倒影在水面，随着波纹缓缓荡漾开。
船尾的渔夫不想到会有人跟自己聊天，笑了起来，花白的胡子颤抖着乱飞。“老头子一辈子在水上，年轻的时候跑过海，老了，如今就在这里撑一撑这小鱼船，安度此生！”
银雪微微一笑，“泛舟人夜语觉潮生，三湘愁鬓逢秋色，万里归心对月明，”抬起头，”可惜今夜无明月，”银雪从怀中掏出两枚银子，交到老渔夫手中。
老渔夫摇了摇，“公子，先前那位公子已经把银子给足了，老头子不能要！”
银雪收起笑容，“这个是付的船钱，大爷，这船今日怕是不能要了。”
“什么意思？”渔夫不解。
“大爷，你需要弃船，我等被人追杀，此刻，前方太危险了，你可有法子回去？”银雪耳力极佳，刚行至此处，水流声变快，已有所察觉，一夜风平浪静，水流加速，前方一定有动静。
渔夫指了指船板下，里面收着干葫芦，人浮着还能撑一些时间。“可惜了！”渔夫接过一枚银子，“这小船也不值多少！”跑了一辈子的船，心里还是舍不得。
银雪含着淡淡的笑容，将两枚银子一起放进渔夫手里，“您收下！”
转身回到船舱，叫醒了章霄晓，“可会游泳？”
章霄晓睡得还有些迷迷糊糊，想了想，才摇摇头，“不会！”
再看向有琴泓，有琴泓自觉羞愧，低声，“我也不会。”
“早知道先教你游泳的！”银雪忍不住戏弄有琴泓。只见有琴泓的脸更红了，头埋得更低。
“顾安，可会？”银雪抬眼看着船头大声问到。
“会！公子，越来越近了！”顾安一脸紧张兮兮，眼神看着远处丝毫未敢放松。
“一会你带着霄晓。”银雪道，“若是能守着船最好，“前方还有很长一段水路，这些人应该早就跟上了他们，故意等他们行船至此，水下情况又不清楚，“若是彼此离散，我们京城汇。”
“扑通。”船尾传来渔夫跳水的声音。
此时船只能缓缓的随着水流晃动，速度一下慢了下来。未等多久，整个船开始剧烈摇晃，水面波动越来越大。
顾安站起身皱着眉，“他们过来了！”
银雪起身，步至船头，稳了稳身形，“一会我们就装成出门游玩的公子，死都不要承认”银雪笑着，打破紧张的气氛。
顾安转过头，不由得心生佩服，公子淡然如此，自己不免也随着放松了点。
“五湖曹帮，曹云端，”前方几团更加深黑的阴影，传来粗犷的一声，“有事敢问公子雪一声！”虽是请教之词，语气里却是愤恨，话音一落，小船前几团黑影，瞬间灯火通明，几艘大型漕运商船，船上站了不知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