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圈（五）

作者：红砖
小米勒故意放慢了脚步，并且没有让父亲和金平发觉到小米勒已经落后他们一段距离了。趁着老米勒和金平谈话的那个时刻，小米勒行动了。他瞅准时机，混进周围来往的羊流中，边跑边把西装脱掉，只穿着一件简单的衬衣，再一个快速的打滚把衬衣弄脏，现在他在羊群中已没有刚刚那样显眼了。
羊群因为小米勒的举动发生了一些骚动，但很快就恢复平常的样子了。小米勒心中暗喜，向着最近的一个工厂跑去。
在到工厂的途中，小米勒注意到有头羊站在高台上演讲着什么，从他领口的宝石可以看出来，他是一头领工。
“…工羊们，我们都是一个种群，我们的目标是实现大家的幸福，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为什么有的羊可以做领工管理其他羊，而有的羊只能在工厂里辛苦地劳作呢？这都是因为一个词‘努力’！那些能成为领工和工程师的羊，他们无一不是努力地学习然后工作，一步一步才走到这个位置的。你们也许有的羊会说；‘我也很努力呀？可为啥不见我成为领工和工程师？’对于这我只能说，是你的方向不对。只要你们挑好方向努力，你们就能成功…”
那头领工的声音随着小米勒越来越接近工厂而变小，在声音完全消失时，小米勒也到了工厂的大门了。
工厂的大门很高大，门身也和工厂一样是漆黑的，如果不是因为分明的线条，小米勒也分不清这到底是门还是墙了。门没有守卫，是半掩着的，小米勒悄悄推动大门溜了进去。
一进工厂，小米勒的肺就感到不舒服，似乎催促着他离开。可小米勒好不容易到了这儿，怎能轻易离开？他眉头微微皱起，用手稍稍捂住鼻子观察四周。
从地面直到半空，一条又一条的流水线像蛛丝一样结成了一张有秩序的蛛网，有的运进，有的运出，流水线上的一个个纸箱不知从哪里来，也不知要到哪里去。小米勒有些发怔，他去过世界上的每一个景点，游历过每一个名胜古迹，可是这样的场景还是他第一次见。
前方还有一个门，小米勒走过去，轻轻推开门，见到了工厂里的活物：工羊。
工羊们在流水线旁，待加工的零件到面前时便迅速地用手头的工具进行加工，也许是拧紧一颗螺丝，也许是转好一个旋钮，接着等下一个零件的到来。如此反复又反复。没羊注意到小米勒，也许有羊注意到了但没做反应——如果他们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整个流水线的秩序就会被打断。
小米勒死死盯着这些工羊，脸上的汗腺已经分泌了一些汗水顺着他的脸汇聚到下巴。他想：这些工猪们，做着这样简单重复的工作，可是却忙的不可开交。他们有时间来让肌肉放松一下吗？他们有时间来喝一口水吗？他们有时间来进行一下下的思考吗？
“咳咳…”一声沉重的咳嗽扰乱了小米勒的思绪。他朝声音的来源看，一名工羊已经倒下，可是周围没有一头工羊做出反应，他们仍是在干着手里的活…
“你们停一下啊！那头羊倒地了你们不知道吗？看看啊！哪怕只是看一看啊…”小米勒向工羊们喊道，声音里混着一丝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