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钤光】何妨若初(2)

有一天晚上 他如何也是睡不着 依照往常一般去扰公孙钤 一来一往依稀过了百次 对方却再没了声响 他以为公孙钤恼了 便悻悻地准备躺回床上想白天要怎么跟他道歉 这时公孙钤却来敲门 开门的时候 好像月光泄了满屋 他便也是着着蓝衣 还拎了两壶桃花酿 自己呢 那时还未褪衣 白衣罩紫纱 同他一起站在泄了满屋的月色里 暗里以为蓝紫便是绝配…
他带着他 拎着两壶酒 二人便上了房顶 他只小酌了几口 剩下的 均入了自己腹中 然后只记得那晚月色极佳…
“公子？公子？”店小二的轻唤将他从回忆中拉回 这一路 恍然间已是泪流满面
“抱歉 失态了”陵光用袖口拭去泪痕 然后正色道“要一间雅厢”
“好嘞 雅厢一间 公子里面请”小二提着水壶引陵光去二楼“公子有些面熟 可是曾来过这里？”
陵光点点头 他今日穿了白色长袍 发丝尽数高束于头顶 自当年离开这里 他便不再着紫衣不再将长发披散开 也不再去想刚才所想的一切 只是身处此地 难免不去回忆
“这里便是了”小二为他推开门“公子有何需要 尽管吩咐便是 饭食可以为您送上来 也可去楼下大厅食用”
“不劳烦你了 我到时下去便是”
“您客气了 好生休息吧”小二躬身离开了 陵光进屋转身关上房门 一室寂静将屋外的热闹隔绝 一旦清静下来他便又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若是当年懂得止步 说不定还能保留住最后的底线 做个糊涂朋友 兴许安安稳稳的也能沉默地守住心里的秘密 能每天看见彼此 还能每日同游分享喜忧…可是是什么时候便覆水难收的了 是那日于桃花树下吗 日光明媚 洒在繁茂的朵朵桃花隙里 铺在他们身上 日子静稳地让人沉醉 然后他就吻了自己 那时自己兴许是也醉了 没有躲闪 甚至于沉溺在那个香甜绵长的吻里…
不 应该是更早 或许是不小心看见他在公孙府后院练剑 他那时肆意骄傲 潇洒不羁 一柄墨阳宝剑在他手里舞的飒爽豪迈 儒雅的文士气质和潇洒英勇的武者加成让他沉沦之中？
“怎么会”陵光站在窗前不禁自嘲 如何是因为如此肤浅的原因！不过一开始自己会选择跟他走 或许仅仅就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而已
三年强迫自己不去想 今日 思绪便再不受控制 洪水般涌来将他包裹其中 不得动弹 若是不去想现今 他还是乐于沉溺此间的
“公孙夫人 吾师遣吾等下山 为小千金送上万福锁”楚珩从怀中掏出一把精致的金光闪闪的金锁
“陵光道长可有下山？”坐于上位的妇女往二人身后探去 未曾见到想见的人
“吾师并未下山”楚珩恭敬地回答 皎玉站在他身后毫不掩饰地冷哼了一声
“劳烦二位了 我已在府中备下薄食 二位……”
“不用 不打扰了”皎玉冷生生打断她的话 拉起楚珩转身就走
“师叔 你怎么去年和今年都是如此”楚珩在皎玉身后小跑跟着
“我最看不得虚伪的人”
“……不可背后语人”楚珩的声音小小的软糯糯的 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样 皎玉停下脚步 轻叹一口气 蹲下身抱起楚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