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之璧·行歌篇9(2)
“可重九花会既然有着这样的作用,津阜城中富户甚多,怎么会容忍马家一家独大呢?如此可观的利益之分,难道就没有人想要分一杯羹么?”
“有啊,但是,那些人根本不配与马家平起平坐,都只是些跟在猛虎身后捡点残羹剩饭的鬣狗,不值一提。”
“马家这样树大招风,就不会有人想过取而代之么?”
“他们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马家在津阜根深蒂固,并不是能够随意取代的。”
“家族便是再枝繁叶茂,也有油尽灯枯的一日。”
“那你还记得津阜垣的传说么?”皇甫问着,冯权点头,那样精彩的传说,可不容易遗忘的。“那位殉了城的大人就是如今马家的先祖,因着津阜城的缘故,人们谈论起来的时候都会称他马津阜,至于原名大概只有马家知道了。”
原来如此。冯权恍然大悟。
“马津阜,马津阜,他的名字叫什么已然不重要了,只要这城还有一日是叫津阜城,只要这城中还有一人知晓津阜二字的来历,马家就不会倒的。”皇甫笑着,“更何况,马家的商铺遍布长街小巷,涉及百业,马家的粮价最低,私旅最多,布匹最厚,定价最贱,衣食住行无一不全,津阜城的壮大离不开马家的努力,重九花会能如此出名也离不开马家的贡献,马家惠及众人,故而众人只要用着马家的东西,便能支撑着马家屹立津阜。”
所以,津阜城的传说才会代代相传,才必须代代相传。
这期间,马家也遭遇了无数的阻挠和迫害,但都顽强的挺了过来,成为津阜不可离弃的主心骨。
津阜垣,与其说是津阜人的风骨,倒不如说是马家的风骨。
“那……”
“到了!”皇甫高声说着。
一小片空地上,正中央立着一处土炉,瞧着很是简陋,土炉的两侧摆着木柜,一只上面还挂着几块生肉,木柜前站着一位妇人,正在案板上将肉块切成小粒,另一只木柜上摆着各种陶罐和餐盘,土炉上烤制着串好的肉串,红白相间,肥瘦相宜,肉串的香味飘出老远,勾引着肚子里馋虫蠢蠢欲动。
有七八张案桌围着土炉,其中已有一半的案桌已经坐满了人,瞧着衣裳齐整,似乎都是些富贵显荣的人物。
“肉炙?”冯权惊奇道。
“他家的肉炙做得很好的。”皇甫牵着他,走到了近前,“敢问今日的肉如何了?”
正在烤肉的男人抬头看他,笑着,“猪肉管够,牛肉不多,羊肉已卖完了,鸡还有两只。”
“那便将牛肉都上了吧。再来一坛桂花酒。”
“好,君客稍候。”男人应着,拍了拍正在地上拿着树枝画画的儿子,“去取一坛桂花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