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级生】第四章 执念

年少犯下的傻事永不失其“笑果”，哪怕反复提起，总能让当事人笑得前俯后仰。我跟她一边谈论着，一边捧腹大笑，惹得路人纷纷投以鄙夷的目光。
我一时脑热，忍不住感叹：“你当时真是不淫荡会死，各种污言污语的。”
我数落起她的劣迹。
当时，老师边示范边叨叨：“女性的胸部是什么？”
答案是半球形，或说更像圆锥形。
结果这货在下面说段子：“是女人的骄傲，男人的爱好，小孩的饮料。”引来全班哄堂大笑。
说到这里，我又接着补刀：“你总是自诩学霸，还带头鄙视学渣。实际上你才是坏了整锅粥的那粒老鼠屎，怂恿我跟你一起逃课，到校外的风俗街观察妓女，哪有一点学霸的样子。”
她憋笑着说：“嗯！我还收到过不可描述的卡片。”
我大笑：“我记得，我记得！一大妈边给你递卡片，边称呼你‘小哥’。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她附和着笑了，顿了顿，似乎想到什么，迟疑地说道：“关系明明这么好，你却在背后跟楠妈议论我，还真有点伤人……”
我很惊诧：“什么时候议论你了？我有这样做过吗？”
她愣住了，半晌，回答道：“哦！可能是我记混了，仔细想想貌似不是你说的。”
她的这番言论我仍有些在意，忍不住拼命回想，自己是否又在背后说过她的坏话。想了许久，终于想到自己确然有背着她说过些什么。
正如刚刚所谈及的，那个时候，我俩经常趁老师开会不在时逃课，跑去学校后面的风俗街晃荡。当时的街道尚未拆迁，临街两侧的房子尽是些老旧居民楼，灰白墙体上大块的灰黑污渍，呈水痕状的自屋顶流下来。各幢居民楼之间，都留有一人宽窄的巷子。巷口不被阳光照射，且凉风习习，自然也成为了站街女的揽客据点。她们具是浓妆艳抹的，脸上色彩分明，底子白皑皑，眼圈黑幽幽，仿若下台换装的楚剧演员一般。
长以此往，大家都注意到了我俩关系密切。某天，我在独自去超市的路上被楠妈截住，他一脸凝重地问我：“唉，你跟那谁是什么关系？”
“哪谁啊？”我反问他。
“还能有谁，坐你斜前方那人啊！最近老见着你俩走得近。”他如是解释，又补充道：“嗯……有些传言，说她跟我们不一样，就是那方面……你知道的。我还担心你跟她会不会……”
我不耐烦地打断他：“没有啦！只是正常往来而已。”我莫名生出些愤恨来，堵得心口闷闷的。
那次的谈话到此为止，这也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自己对她的背后议论。
再说那天，正好碰到她心情不好。待我回到教室，她一反常态的没有理会我的搭话。我有些不安，试探性地询问她，却碰了一鼻子灰，只好作罢。
当天晚上，趁着她上厕所的间隙，我偷偷跟了出去。只见她一路上了天台，独自伫立在围栏旁，撑着手倚靠栏杆。四周黑漆漆的，楼下的灯光昏黄，连着路面及草坪都铺上一层黄调。我忐忑地咽了口口水，踟躇着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