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子气泡水B7

“小孟，等下。”
孟鹤堂回头，台上的戏不知何时已落幕，脸上仍挂着妆的角儿已到了台下。
孟鹤堂脸上挂了笑，上前几步微微弯了腰伸手道：“张先生，这出戏唱的真好。”
张伯鑫一把握住他的手道：“年纪大喽，只是没想到竟然遇见了你。”
孟鹤堂转身拉了周九良上前：“周九良，也是师承郭德纲先生，九字科的徒弟。”
周九良显然有点不情愿，被孟鹤堂轻扯了下衣摆，方闷闷道：“张先生。”
张伯鑫也不介意，爽朗一笑道：“我认识，你搭档嘛。”说着，伸手拍了拍周九良的肩：“你小子倒是护内，都是些节目需要罢了，可别再往心里去了。”
说完，见周九良有些惊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孟鹤堂自然是懂了，以为他此番叫住自己是为了解释这么个事，解围道：“还是个孩子，见风就是雨了，张先生可千万不要同他计较。”
张伯鑫摆摆手：“不说这个，听你于大爷说，你已经半年没上台了？”
孟鹤堂一愣，自己跟张伯鑫确实只有一面之缘，现下对方问起自己的事情，倒有些意料之外，以致他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作答，只点了点头。
张伯鑫不知何时点了根烟，深吸一口道：“我呀，出生世家，学艺路上算是稳稳当当，但从艺路上也是吃了不少苦，我那时候不像你们现在有舞台，你们小一辈的合该珍惜。”
孟鹤堂趁他停顿地当儿，轻轻应了声“是。”也不再说别的。
“我也不清楚你嗓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张伯鑫将抽了半根的烟捻灭，“小子，你要记得，人不轻狂枉少年啊！”
周九良见他转身要走，恭恭敬敬道：“张先生，您慢走。”
张伯鑫摆摆手道：“你师父和于大爷都盼着你俩回去。”
孟鹤堂还在愣神，周九良上去握了他的手道：“先生，咱回去了。”
这一句，把孟鹤堂从杂乱思绪中惊醒，他下意识握紧周九良的手，四处茫然的张望几下：“回去，回哪儿？”
继而扶着周九良的身子蹲下，将脸埋进掌心呜咽道：“九良，我回不去了，我的嗓子已经废了……”
周九良第一次听他说这话，吓得心惊肉跳，他故作镇静地随他蹲下，将孟鹤堂揽进自己怀里，单手轻拍他的背道：“先生，咱不回去，咱不唱了，不唱了好不好？咱回家吧，不哭了，回家我给您做葱油面吃好不好？”
半晌，怀里的人停了抽泣，闷闷地道：“九良，是我连累了你。”
周九良摇摇头：“先生，您忘了吗，是您陪着我长起来的。”
一声叹息从怀里传来“你本该更好的。”
周九良不再说话，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才气名气，也不是弘扬民族文化，他只是想呆在这个人身边而已。陪他进餐馆，陪他上舞台，陪他卖冷饮，无论哪一样，他都觉得值得。
只是这些，先生不懂，他还不能让先生懂。
他起身扶起孟鹤堂，拉了他的手道：“走了，回家吃夜宵。”
“那我想吃小龙虾。”
“好，给你买五斤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