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爱】 阳春 （第六部分）

（17）
爱在那天之后，常来找他。
魔不知道爱是不是察觉了什么，只是他总有种错觉，他们之间，好像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了。
爱有时会做出些过分亲近的举动，就像试探似的。可魔不确定，也许又只是爱的性格单纯坦率，才会不拘这些小节。
“魔，明天市中心的音乐厅，有我的演出，我...我给你留了票。如果......你那天有时间，”
魔未等他说完，就从他手里郑重的，小心翼翼的接过票，然后微微俯身，低到和爱平视的位置，并无什么明显的神情，可眸子里却盈着一层极浅的温柔，声音平静里透着一股淡淡的愉悦，“好，小爱的表演，我一定会在观众席。”
爱被他盯得不知所措，在他的目光下缓缓低下头去，避开他的目光，耳根微微泛红。
真是的，什么时候学会这些的......
魔变得和从前不同了。
他的身手依然极好，却不再像从前那般终日惶惶，沉默寡言。
什么时候呢，昏暗狭小的房子，开始拉开窗帘。明明极度抗拒光亮，又把光放进来。
可是...他的内心深处，仍隐隐感到不安。
黑夜给了他黑色的眼睛，他却用它来寻找光明。真的能...找到吗......
“何老板的势力，一共有三拨人。除
了明面上的何氏集团，暗地里和Z酒吧有密切合作，还有一拨人，来路不明，还不知道什么来头。”唱的声音依然很平静，但魔却不同了，
“唱，我问你，你...真的相信我可以结束这些吗？”
唱稍稍愣了下，似是思考了下，然后声音缓缓徐徐从电话那头传来，“我...不那么确定。魔，你有我想的那么坚强吗？
但，凡是杀不死你的，都只会使你更加强大。”
“我......”
他自己的那颗心啊，他从不敢扯开皮肉看一看。因为他不知道，那颗心已经怎样的千疮百孔，怎样的丑陋，更不知道那颗心，那颗有血有肉的心，还在不在。
哪儿来的坚强？就像藏身黑暗的鬼怪，在黑暗里躲了大半辈子，就算靠近了光，鬼怪终归只是鬼怪。（18）
魔没有去看爱的表演。
那一天，是爱的生日。爱没有告诉他，也没有机会再告诉他。
“我......”
“没关系的，魔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去做，对吧？”那一头，爱的声音依旧柔柔的，软软的。
魔盯着狭小的窗户里，射进来的阳光，听着爱的声音在浮躁的空气里漾开。
......
“爱，我......”
按主唱的话，何老板已经起了疑心，他不该在最近和爱走的太近。
可解释清楚，意味着告诉爱所有的真相，那些不堪的，那些...丑陋的。
魔不想知道答案，也不想尝试。
他从未这样恨过自己的怯弱。之前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突然全都变成了假象。
明明已经...看到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