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十六岁(2)

“哥哥，您真厉害。”
稚子干净的眼眸望进了她心里，好似一下就驱散了她心底的滔天戾气。她温和地笑了笑，小心地护住了她的脚，抱起了女孩。
百姓里驾着车马的一队人中走出了一位先生，过来与她攀谈致谢。这队人人数不多，但个个都是好手，将军见他们一直奋力御敌，此刻也在帮着受伤的百姓，便到一旁放下了女孩，弯腰间趁几人不注意往女孩的包袱里放下了钱袋，她朝女孩笑了笑，转身向那先生走去。将军客气地回应着，只道是江湖孤客，脸上挂着疏离的神色，一一拒绝了这位门客替主子抛出的谢礼与招募。将军招来了马，打算去往别处。
“阁下如此身手，当真不愿随我等去王都建功立业？”十分清脆好听的声音从门客身旁的马车上传了出来。
行军数十载，那人一向治军严明，她倒是头一次听到这般令人心生好感的女声。“某性子散漫，恐怕要令足下失望了。”
见他们不再出声，将军扬了扬眉，跨上了马道:“告辞。”
“等等！”马车掀开了一点帘子，那女子又问道:“还未请教如何称呼？”
将军应声看去，先是白晃晃的皓腕，接着一道明眸落到了眼底，将军……顿住了，她想，几个副将抄家回来时吹嘘的败军夫人的天姿国色也不外如是了。不过她同那人一般，从不将敌人的夫人视作战利品归为己有，最后也都会将人放了。
只是她从不知道，世上还有这般美丽的女子。
将军回过神，下意识地低声道:“白，我叫白。”
“白少侠？”
将军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这般婉转好听，她喜欢少侠，喜欢这个称呼。
“那么，有缘再见。”女子微微颔首，放下了帘子。车轮转动，一行人逐渐远去。
过了片刻，将军释然一笑收回了目光，打马向着反方向而去。
侠，她知道了，以后就做个侠客好了。王都也好，那女子也罢，都只是她生命中昙花一现的美好。
她以后，都只会是一个游侠，和莫邪一起，重新荡净天下不平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