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亭《山里人间》沙雕而已(2)

那白色近似透明的影子，只是山神记忆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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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死了。面前的少年说。
刘筱亭白了一眼，直接穿过他走了过去。
你都穿透我了，我肯定是死了。少年喊着，想拉住刘筱亭，但他只是虚虚一个人形，根本碰不到人。
他只能一路跟着刘筱亭，这个长满通天古树的地方是沁魂的凉，让他有些害怕。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只记得他和朋友坐上火车，路过这个叫云山的地方时，他嘀咕了一句这个地方真漂亮，突然见过道中跑过一只黑猫，还没来得及问闷头打游戏的朋友车上为什么会有猫，就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再睁眼，自己就只剩了一副魂，而那个肤色偏黑的少年是这里他能看见唯一的人。
而且，他还看得见自己。
大概是个小神仙吧，他猜，然后在看到刘筱亭独居在那个老的快要倒掉了的木屋里，又跟林间那些不似凡间物的精怪说话的时候，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神仙，神仙，小神仙，你看看我。他跟在刘筱亭屁股后面碎碎念。
你没死，死了的人没有你这么吵的。刘筱亭淘着米。
那我这是怎么回事。只有魂也能看出长相白净的少年第二次露出迷茫的神色。
第一次是刚醒来的时候。
山神请你来做客，你的身子还在原来的地方，等她想你回去的时候，你自然就回去了。刘筱亭蒸上饭。现在你可以自己玩去了，不用跟着我了。
可我跟着朋友出来玩的，身子一直醒不过来怎么办。
山中无甲子，不以人间历法度日，日月为分，星辰为秒，你以为过了山中一天，山下不过一秒。
这里不是人间了吗。
这里是人间，但不算人间，懂吗。刘筱亭往锅里倒油，腾起的是人间才有的烟火气息。
少年似懂非懂的，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最后站成了一个笔直的军姿，看着怪可怜的，刘筱亭不禁笑了一声，少年又喊他。
小神仙，我……
我叫刘筱亭，不是什么神仙，普通人而已。
这些天就让我跟着你行吗。少年露出一个堪称讨喜的笑。刘筱亭。
刘筱亭想他应该是京城人，说话里带着那地方特有的儿化音，混着他自身透亮的音色，揉杂成一种舒服的感觉，喊他名字的时候又偏生带了羞涩，肯定是他平时很少用的到的情感，因为字眼里都是不自然。
你叫什么。
诶，我叫张九泰。
好，那你就跟着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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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的一切都是慢悠悠的，刘筱亭很习惯，张九泰不太习惯。
他看刘筱亭洗衣服，骨节分明的十根手指抓紧衣服摁在搓衣板上，发出呱唧呱唧的声响，偶尔飞出细小的泡沫，飞不高，飘飘荡荡落在张九泰脚的位置，张九泰能清晰的感受到它破裂的瞬间，颤颤巍巍，冰冰凉凉。
小瓜精虽然苦，但总能给刘筱亭带来最甜的西瓜，他搬不动，便指挥兔子一样的迷谷背过来。张九泰吃不了，只能看着水红的果肉咽口水。
刘筱亭知道怎么做，他将西瓜打成汁，又将张九泰的魂揉成一团，塞进盛着西瓜汁的玻璃瓶里，阳光透过玻璃，在木质长廊上投下亮晶晶的一片光影，他隐隐看见缩小版的张九泰蜷缩在里面，像婴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