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不好？(3)

也不知道那个流氓能不能明了自己的心意。
阿纯轻笑着。
二 祁晟
 今天是阿纯的生日，下了S市今年的第一场雪。
整个世界都白茫茫的。
我又想起了我的阿纯。她是最喜欢雪的。
我记得小学的时候，经历寒潮，下了有半人高的雪。阿纯喊我出去玩。
我小时候不喜欢与人接触。也不喜欢阿纯。她总是唯唯诺诺的，别人欺负她她也不恼，就像商店橱窗里那些精致的洋娃娃，没有想法，每天只漂漂亮亮的生活就行了。我看不上这些。别人欺负你，你就应该加倍地欺负回去。我不喜欢阿纯受了委屈只会一个人躲起来哭鼻子。烦死了！
所以当隔壁班二虎伸脚绊了阿纯的那一瞬间，我一拳朝他鼻子上招呼过去，血一下子喷出来。阿纯吓坏了，都忘记了哭。
我被老师叫走的时候路过阿纯身旁，看着她怯生生的眼神我没由来的一阵恼。于是我伸手弹了弹她的脑门，用我并没有觉得很严厉的语气说:“别哭了！”
我发誓，我的语气绝对没有特别强硬。嗯！但是阿纯“哇”的一声哭出来，老师还以为是我欺负她了，又把我训了一顿。
从那以后，阿纯总是跟着我。我去食堂，她就坐在我身后不远处盯着我，我扭头去看，她就慌忙挪开视线。我去操场，她就站在篮筐下，手里拿着本我一个字儿也看不懂书写写画画。包括我放学回家她都要跟着我，也不跟我说话，就在后面亦步亦趋。
该死，这种被监视的感觉！
终于，在我要**逃课的时候，她对我说:
“你……你要出去吗？”
我挑着眉看她，那不然呢？
“你可以从正门出去。”
她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你不可以**！**……**很危险……”
我不知道说什么。可能……我缺少与人交流的能力吧。
她好像很紧张，一直紧紧攥着自己的外套衣角。
“你……你可……你可不可以带上我！”
我不记得我当时什么心情了，只记得我从一人高的墙上摔下来，阿纯着急地跑过来，她马尾的头发垂下来，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晃得我脑袋发晕，心也跟着晕眩。
这好像……是第一次有人关心我。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阿纯的感情变得复杂起来。
当小小的阿纯站在我的门口，亮晶晶的眼里充满了期待，我有点儿不舍得拒绝她了。
她抓住我的手跑出去，四周变得开阔起来，纷纷扬扬的雪洒下，好像我的世界都变得纯白。她把我从泥沼中拉出来，她给我希望，给我阳光，我想保护她，保护我的美好。
周围的世界开始模糊起来，我只记得阿纯柔软的手和那个明亮了我一生的笑容。
记忆似乎不明晰起来……发动机的轰鸣声、周围人的尖叫、阿姨的责备……还有阿纯。阿纯她总是哭。她的泪是那么滚烫，落在我的心里，灼烧得我心慌。
我又一次从梦中惊醒。
这是我离开阿纯的第四年。我想她，想得黑夜都被拉得那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