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良】江南雨(2)

明明阴雨连绵的天气会腰疼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孟鹤堂还假装没事人的样子跟周九良告别。要不是秦霄贤随口提到了，他该不是要一直被孟鹤堂瞒着？
“我先去洗澡。”
孟鹤堂只感觉周九良带着温热的指腹还在自己脸上流连，下一秒就褪去所有的热量决绝的只留下孟鹤堂还保持着凝视周九良的姿势。
孟鹤堂几乎是在周九良离开的一瞬间记忆回笼，伸手想要抓住人的衣角却牵动了腰上的肌肉，吃痛跌回床上。一双清浅色的眸子就漫上了水光，眼眶止不住的泛红。偏生那泪窝子浅，盛不住盈盈泪珠，没眨巴几下就顺着鼻梁淌着滴到枕头上，才不过一会儿就浸湿了一片枕头。
孟鹤堂心里也是委屈极了，他不是不明白周九良的心。换了自己指不定也气成什么样，但是他更难过的是周九良竟不理解自己，只顾着一个劲的生闷气，更没想过自己的立场。
在还没和周九良在一起之前，每次腰疼都是自己一个人熬过去的。最多不过有几个关系好的同门兄弟安慰几句，疼这种事情别人也帮不上忙，他就是说了又能怎样。
痛定思痛。孟鹤堂突然就害怕了起来，一个对于两人未来惶惶不安的猜测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正当孟鹤堂已经在想周九良会怎么跟自己分手时，周九良已经洗了澡。见孟鹤堂快哭湿了半个枕头说不心疼是假，可是火气也是真。
“先生......疼得厉害吗？”
洗澡前充电的热水袋稍稍高出体温，被人小心翼翼贴着腰侧放着。还冒着热气的毛巾一下下在孟鹤堂脸上额头上擦拭，直到黏黏腻腻的汗被擦干净孟鹤堂的眼泪也没停下来。
那一双眸子盯着周九良也不说话，任由泪珠子往下淌，死活都不肯眨下眼，说的出的说不出的话都藏在那一双眼睛里。
“我这是没给你吃了，还是没给你穿了？怎么哭的这么委屈？”
周九良打小就跟着孟鹤堂了，自家角儿的眼泪是做戏还是真心一眼看出来了。他其实没想甩脸色给谁看，但是毕竟是年轻人气性大，说话也不知道哪儿就戳他先生的心窝了。
周九良也明白自己年纪小，孟鹤堂疼他。有些事情不想说也就罢了，可这次不一样......
他难道就这么不值得孟鹤堂信任？就这么不值得倾诉？就这么不值得寄托？
是，周九良年纪小，但是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他早就不是只知道在他孟哥怀里撒娇的团子了，他也是能帮他哥站得住场子的捧哏了，也是德云社的弦师了，也是有人喜欢的相声演员了。
“九良，别生气了。我错了，对不起......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怎么就错了？道什么歉呢。”
孟鹤堂拉着周九良的手，晃了晃，像是撒娇又像是恳求。刚洗了澡温热温热的掌心包着孟鹤堂还有些发凉的手，周九良情不自禁紧了紧手，想要传递些热量给局促不安的人。
轻叹一声，把自己干燥的枕头换给孟鹤堂，脱了鞋，躺在孟鹤堂面前。半强迫孟鹤堂抬头看着自己，孟鹤堂眼里的泪花还没有散尽，潋着一汪清泉似得，映出周九良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