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雀 几回魂梦(2)

蔽路童子是他前些年捡回来的孤儿，如今算是他除了鸠神练外唯一的家人，听到这里鸠神练稍稍放下了心，但还是坚持把他送回家，事无巨细的嘱咐了蔽路童子，最后在弁袭君的不耐烦之下去找玄嚣了。
“主人，要去吃火锅吗？”
“不了，”弁袭君撸着从房间里跑出来的两只橘猫，“随便吃点吧，还真的有点饿了。”
虽然说是随便吃点，但蔽路童子不敢大意——他家主人口味极其刁钻。于是，大厨蔽路童子“随便”的做了一大桌好吃的。
吃完饭，弁袭君抱着两只橘猫回房间休息了——毕竟是个重病号。留下蔽路童子在收拾弁袭君从医院带回来的行李。
将所有东西都整理好后，箱子底部就只剩下了厚厚的一本相册。蔽路童子翻开相册，里面除了零星的他的几张小时候的照片，两只名为谛猊的橘猫的照片，鸠神练的照片，其他的全都是清一色的祸风行的照片——或是在开会，或是在健身，或是聊天，或是散步……
蔽路童子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打开门把相册放到了弁袭君的床头柜上。
弁袭君仍旧在上班，用他自己的话说，是想要在最后的时间把手上的工作交接好，好放心的走。当然，结局当然是挨了鸠神练好大一个暴栗。他也依旧会旁敲侧击的问祸风行的近况，在得知他一切都好后就什么也不问了，开始埋头工作，化身工作狂魔。
一天，当弁袭君将这个月的报表整理好交给鸠神练后，鸠神练的手机响了，准备出去的他看见鸠神练手机上的“祸风行”三个字后，就再也迈不开腿了。
鸠神练接了电话。
先是例行公事一般的汇报工作。
当工作的事情谈完后，鸠神练正准备说点什么，那边的祸风行却先开了口。
“大家最近都还好吗？”
鸠神练转笔的手停住了，看了一眼弁袭君，然后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都挺好的，你一个人在那边，才是要好好照顾自己。”
祸风行没有跟着鸠神练的话题走:“前几天我听人说弁袭君住院了。”
接电话的鸠神练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弁袭君，在收到对方的眼神暗示之后轻轻叹了口气:“只是普通的感冒，已经没事了。”
“替我转告他，让他注意身体。”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冷。
“你为什么不自己打电话跟他说？”
杜舞雩没有说话，静默之后挂断了电话。
弁袭君出门的时候替鸠神练拉好了门。
他将手按在心口。他还记得我。
他想。
这就够了。
弁袭君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差，止疼片从最开始的一片一片的吃到后来的几片几片的吃再到最后的一把一把的吃。
鸠神练看不下去了，在准备勒令他回去休息之前，弁袭君递上了辞呈。
鸠神练带着玄嚣一起去看弁袭君的时候，他坐在轮椅上，目不转睛的看着远方的夕阳，花园里往常他们一起打理的花围绕在弁袭君周围，夕阳的余晖洒在弁袭君身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两人在弁袭君身后站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