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龄龙龙龄无差」没烦恼先生和他的九十九次初恋(3)

“你什么时候走?”
“你还欠我一碗面。”
张仲元：“...............”
起锅热油，花椒爆香，罐头切丁，煎的微黄的火腿和滚过油的番茄块整齐的码在面条上。最后撒上翠绿的葱花。一碗好看的面条摆上餐桌。
“你还会做饭？”恶魔吸了吸鼻子。
“吃完赶快走！”
“你就不好奇我是干什么的？”
“不好奇，你爱是干什么的就是干什么的。”
“我叫王九龙，我是一个杀手，，”
“哦，”
死寂，气氛降到了冰点。只剩下了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嗦面条的声音。
恶魔打了个饱嗝，抹了抹嘴上的油。
“我没有别的意思。”这话他自己都不信。
“我就想谢谢你。”
张仲元有点儿上头，“你们都是这么感谢别人的吗？”说着指了指自己乌青的膝盖。
“你是干什么的和我无关，我也没有那么多的好奇心，你也不必感激我。我们没有交集，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王九龙突然觉得心里一阵钝痛，
“我走了。”
“不送。”
不欢而散。
张仲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没烦恼先生。
没有矫情的小姑娘成天嚷着让他买包，不用在情人节花尽心思的准备惊喜礼物，不用参加应酬和朋友的婚礼，省钱又省力。没有父母要养，没有责任要扛。
就连看过的悲伤至极的电影，在一个周之后也会变成一个陌生的名字。
一开始他也想反抗，用日记记录自己的每一句话，见过的每一个人，楼下每一只流浪猫的名字。后来他发现，这一切对他来说，毫无意义。日记本落了灰，躺在属于他的阴暗角落。
“这样好得很，没烦恼先生”这原本是他在日今本上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原以为这个本子不会再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了，今天他又重新把他拿了出来，在空白的一页上写下了一个名字 “王九龙。”
有些东西还是值得纪念的，在他一成不变的人生里。
王九龙天生是一个锲而不舍的人，哪怕听到了最后的拒绝，也要在不要脸一把。
作为一个合格的杀手，跟踪是一项必备技能。
他看着张仲元在清晨打着哈欠走出筒子楼，顺手把手里的剩饭倒进垃圾桶里，在巷子口飘着热气的包子铺买两个红豆馅儿的糖包，举着它转圈儿啃着去上班。
看着他坐在便利店凳子上百无聊懒得数着钢镚，看着他给够不到货架的小姑娘拿下一盒零食。看着他关掉所有的灯，拎着一兜西红柿和挂面锁上便利店的大门。
看着煮面条的热气从窗缝儿里溢出，看着灯一个个熄灭。
整个世界安静的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他第一次走进张仲元的家时，门没有锁。轻轻一推就打开。没有人，没有危险。足够他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在酒精带来的疼痛里晕倒，在面条的香味里醒来。上天一定是眷顾他的，让他以这种方法和他相遇。
第二次，门依然没有锁，他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根本就不锁门。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用最快的方式搜寻了一圈儿，他明白了张仲元为什么不锁门，最贵的东西可能就是案台上的西红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