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宿

“您的意思是，您被指派到第一集团军的指挥部实习，同时也见证了科尼格拉泽的战斗。”
“嗯。”莉琴欢快地把头一点。
佩特拉停顿了两秒钟：“我也在那里。”
“诶？当时你在科尼格拉泽吗？”
莉琴把身子往前一倾，侧着脑袋望着佩特拉的脸，后者点头表示肯定。
“我当时在野战医院看到一个长得很像你的人，躺在担架上。我还喊了你的名字。那个是你吗？”
“我……回忆不起当时的情况。不过我的确是受了伤，躺在担架上。”
莉琴“唔”了一声，慢慢把身子恢复到原处。
“您当时是在野战医院照顾受伤的人吗？”佩特拉问道。
“呃……不是，我也是受伤的人。但是嘛……伤的地方有点……”想起自己因为臀部受伤而不得不全程趴在担架上的样子，莉琴不由自主地尴尬了起来，只能强撑着笑脸。
“不过，在受伤的那一刻我就晕过去了，没感觉到痛。”一脸尴尬的笑容的莉琴绞尽脑汁想转移这个让自己无比尴尬话题。
“你伤了什么地方？”原本想靠这句话转移话题，但是话音刚落，莉琴马上就后悔了。
这样不是越描越黑了么……
莉琴额头上开始冒汗，她微微斜过目光，观察着佩特拉的反应。
佩特拉伸手轻抚着自己的左侧大腿，表情没有丝毫改变，嘴角还是保持着那不易觉察的弧度。
“现在还没拆绷带。不过，如果恢复得好的话，应该不会留下大的疤痕。”佩特拉十分坦然地说道。
“当时的情况是，一截断裂的刀刃插在上面，战友把它拔了出来，然后为我做了紧急处理。那个时候我全程是清醒的状态。”
“你真是坚强呢。”莉琴一不小心把脑子里想的话说了出来。
“您也很坚强。”
“我……跟你比不了……你在那么小的时候就经历了卫国战争……”莉琴把后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真是的……我怎么就管不住嘴呢……现在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
“在第一次施崔登兰战争的时候，您应该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嗯？”佩特拉的话让莉琴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您的家乡在汉诺瓦，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国防军进驻汉诺瓦之前，汉诺瓦曾经有过一段动乱的时期。”
“没错。”莉琴似乎心中的某个开关被打开了。
“其实呢，我并不完全是德意志人。我的爸爸是德意志人，我的妈妈是诺森兰人。”莉琴朝佩特拉看了一眼，后者一副专注聆听的表情。
“第一次施崔登兰战争的时候，我留在了汉诺瓦，但是当时所有的德意志国家都对诺森兰人抱着敌视的态度。因为我的妈妈是诺森兰人，我身上流着一半诺森兰人的血。所以在将近两年的时间里，我都躲在家里的阁楼。当时，整个街区都以为家里只有爸爸在，所以也没有人来找我们家的麻烦。”
“当时您的母亲跟您在一起躲藏吗？”
“当时听说要打仗，妈妈就回了她在施崔登兰的老家。我跟着爸爸留在了汉诺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