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谈
沙,细石也。深山,巨谷,大川之岩,风催水蚀浪淘而成沙,时短数载,长可过百年,巨岩不存,仅余细粒,此为沙。聚之成滩,集之成漠,茫茫万里之沙,其雄观,沧海可比也。沙者,似细软之物,触之而即陷,聚之而倏忽失形,性柔而似水,随遇而安,不与世争。
世人少知,沙乃细石。孰视之,细碎之沙尽乃刚之石也,其棱角突兀,锐如兵刃,因其细碎,未有知之者。因之具棱,可磨刚之材,金石珠玉皆可为之破,而不损受磨之质。沙用之至,可破万材,亦可塑万材之形,此为之其刚也。故曰,柔至而近刚,沙为至柔之物也。
雕者,凿,刻也。以金刚之刃,刻于巨岩,金石,枯木。刃之所向,未有不为之开者,是以雕之,坚石开,精金破,而后形塑,于雕者之目,未有坚无可摧之物,亦无坚不可刻之材,于雕刀之下,万物皆柔。
雕之利,可破万坚而身不毁,此世间利且坚之至也。其于世,几无不可破之物,非至柔之物,似沙似水之性,皆可凿之。古人云,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此为一也。而雕之利,非精诚者不可持,唯潜心以凿,方能成器。十载雕一器,其魂出也,成器之日,紫气出而器自鸣,此雕之至也。因之,雕一字,乃赞至刚之物,精诚之心,斯人也,方谓之大才。
沙雕者,至刚者,亦为至柔者。刚柔皆备,此君子也。柔则无骨,刚则易折,而沙雕可调之而为己用,无名无悔,潜心数十载而无悔,此君子之德。
沙之有形,可为之沙雕,其形可万变。为刚之物,而质至柔之沙。聚沙为塔,以凿雕之,以至刚应至柔,使至柔融至刚,此乃沙雕之极。君子,圣贤之德,可谓沙雕也。
因之,沙雕者,君子,圣贤也,此非辱人之语,亦非常人可负之辞。“汝为一沙雕”,乃大敬之语,此以汝为君子也。
观此文者,皆为沙雕之人,绝非吾之谬赞,此为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