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龙】【我什么都不需要】一二三四五的一

红锅里的无骨鸭掌煮出了胶质，一口咬下去爽滑弹牙，亦云刚刚回了周九良一条消息，放下手机给又你涮了一片牛肉。可乐在朴素的杯子里唰唰地冒着气泡，仿佛要在入你的口之前耗尽它所有的气力。你放下筷子端起来喝下半杯，轻声开口：“我等会儿就走了”
“嗯？”亦云没明白你的意思，嘴里还叼着一口鹅肠，说话都含混不清，“去哪儿？我以为你下午跟我去潘家园翻街呢，有事儿吗？”你笑着摆摆手，语气仍旧是让她无法重视的轻描淡写，“去机场，我四点半的飞机”她侧身看了看你手边轻巧的小包，眯着眼睛露出不解的表情，“工作这么急？要说你们领导也是，什么会能值得你……”“不是工作……”你突然出声打断她的话，让她愣愣地眨了眨眼。“亦云，我不回来了”
也不知是你的话还是郑重的神情将她吓住，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就是意料之中的嘎调式质疑，“怎么个意思？！什么叫不回来了？！你说清楚！”她恨不得翻过这张桌子过来薅你脖领子，可你捏着一牙儿西瓜，表情实在是平和得不得了。“我准备去那边常驻，你有时间就来找我玩儿，记得给我带点儿韭菜花酱和腐乳。”
她试图喝一口冷饮压压惊，可端杯子的手都在抖，服务员来添了一次汤，锅里又生龙活虎的咕嘟起来。“你不要王九龙了？”她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你在夜里思衬过不止三千次，脑内演练这样的问答不计其数，可你仍然在这一刻心慌气短，第一次试图发出声音却只挤出一声呜咽，只能咳嗽两声清清嗓子重新开口：“不是这样的……”你被这五个字吓了一跳，这并不是你准备好的答案，可是这样的回答仿佛又更真实合适，于是叹了口气顺其自然。“不是这样的……你知道我对他……对他……”没有被量过的活儿果然不成熟，你如鲠在喉语无伦次，最后逼得亦云再来提问，“他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不是的……”人类的本质大概是复读机，你对这样的自己感到厌烦，皱了皱眉轻轻啧了一声。她静静等着你组织语言，半晌你终于抬头看她，眼睛里已经是她熟悉的温柔，“你知道我什么都不需要”满桌的菜色都失去了吸引力，她仿佛撒气般将它们一股脑怼进锅里塞得满满当当。你夹起一片毛肚却有没有胃口，只能把它留在油碟里裹满香菜。“你知道的……我和他，从来就不是那样的关系……”
亦云咬着牙抬手就想给周九良打电话，却被你一句话按了下来，“你不希望我走吗？我走了，不就自由了吗？”她迟迟摁不下通话键，只能将手机又摔回桌上，用力过猛差点滑进锅里。“你陪了他这么多年，任劳任怨勤勤恳恳，五一劳动节没给你颁个红底烫金字奖状我都替你不值，现在说要走，为什么？”
这是你准备好的问题，回答起来就方便多了，“他不需要我了”对面一个白眼打得你措手不及，“放 屁呢？他啥时候承认过他需要你？你不是照样劳模似的给他打理一切？那孙子现在吃包子都只吃现包现蒸的，这毛病不是你惯出来的？”她把桌子拍得啪啪响，应了这江湖气旺盛的火锅店的景，背后多一张虎皮你就能在她脑门儿上头题块匾，“聚义堂”。“你不要名分不要回报，连tm句客气话都没要过，现在连他都不要了你是去国外找山头当尼姑去吗？我下回见你你是不是还得在跟人家那地儿的修女交流修道心得体会啊？”她气得眼睛都红了，你低着头扣破洞牛仔裤的线头，差点没把长裤撕成短裤。“说话！”亦云捻了只筷子扔过来砸你，你只能放弃这条裤子的改造大业抬头看她。“我不是什么都不要，我是要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