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自如蟑螂》 第二章:暗自泽起，绮罗风成。(2)

他真的很想哭，却不愿母亲看到他脆弱的一面，毕竟他已经长大。
张婉见状，有些手足无措，她没想到林夕的反应会那么大。
正在此时，庭院大门一声轻响。
“咿呀！”随着声音的传入，男人身披大衣，单手摁住纽扣，侧着身子挤了进来。
“谁呀？”张婉问。
“你夫君。”男人笑道。
“咦～你大衣谁送的？”看到林牟（mu）星披着的褐色大衣，张婉有些惊讶。
林牟星得意的笑着:“当然是我宝贝女儿送的！话说我披上大衣，你们就不认识我了？门外那条肥狗竟然吼我。”
林夕看到父亲得意的样子，新妒旧恨不由涌上心头，怒火瞬间喷发了，他大声吼道:“你竟然好意思收！”
吼完，他惊出一身冷汗，这可是老爸呀！他有些害怕，但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岂能收回。
甩给两人一个后脑勺，他怒气冲冲的跑进屋中，只是背影却有些狼狈。
林牟星看着男孩的背影，虚假的笑容随着林夕的一声怒吼，尽皆破碎。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些什么，最终只得长长舒出一口气，有些失落，有些后悔，也有些无奈。
张婉看着吃瘪的林牟星，却做好了当吃瓜群众的准备，拿着《春秋》挡住扬起的嘴角，胸腔一阵起伏。
林牟星来到林夕留下的小椅子前，颓废的坐下。此时，随着天空中一阵“轰咚”之声，如精美壁画一般的烟火，有序的散开五颜六色，轻撒在水晶砖上，“啪啪”声随即奏起。这一夜注定不平凡，毕竟烟火如此美丽。往常黑寂，不见一丝光彩的夜空，此时也有了独特的意味。
“听说五百年前的烟火是握在自己手中的，而今却没了机会。”张婉心想。
“一年三百六十五夜漆黑，伊始夜烟火齐放才是最美的！”张婉惊叹。
林牟星却不以为然，他嘲讽道:“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虚假画面。”
张婉自然是张目一瞪，反讽道:“怎么？儿子欺负你，你就把火撒到我头上？有本事像以前一样去他打呀！”
对于张婉的挑拨之言，林牟星附以苦笑:“自从那件事发生后，我在两个孩子面前哪里能直起腰杆……”
话语落下，张婉不禁沉默，她清楚老公的委屈求全，如果是孤身一人，也许他就会像头倔强的老牛，打死了也回不了头。她挺讨厌这一点，当年还差点分开，不过现在林牟星倒改变了不少。
林牟星的目光掠过客厅，定在紧闭的房门上。他倒是很想见见儿子，见儿子说什么呢？大概是道歉，可是道歉又不知从何说起。
于是几次勇气鼓舞，最终化为幽幽一叹。
庭院寂静无声，烟火依旧“啪啪”的绽放，这座地下城市的民众欢呼着，在美好的时光中享受着最后的新年。
打开窗口的灯光，林夕趴在床上，手中轻捏妹妹的照片，照片中妹妹穿着最爱的汉服，轻笑着，招着手。这是游百草园时拍的，他最爱这一张，因为那时发生了些难以忘却的事。
林夕眼帘微垂，看着“啪啪”绽放的烟花，目光却失了神采，仿佛陷入某些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