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相忘于江湖(2)

想起今日那酒肆说书先生惊拍堂，说起刘正风、曲洋抛却正邪执念，琴箫合奏笑傲江湖曲，想那天下皆碌碌，有一人能知我弦音，为我和，与我同生共死，岂不快哉？苍生寂寥，正邪何惧？离经易道，为你何妨？那时仍是洞庭湖畔，碧波荡漾；那时正是，相逢意气，为君拔刀。可惜此时新酒微温，却再也无人与我共饮。自古离别最伤悲，既如此又何必去赴一个难以割舍的会？我只需知道有一人在等我，真心祝我，不会忘我，便够了！
夜半忽有琴弦起，似是随浪而来，一层一层，浪如山雨如针都随风而舞，风的尽头又有谁挥毫写下这传说？夜色太凉，奈何刀锋尚有微茫，杯间不消思量，酒入豪肠，三分啸成剑气，七分酿成月光！借这三分醉意笑问苍天，此曲该唱到哪里？借这杯中美酒，唱一段笑傲江湖曲！
外面的风雨越发张狂，小舟晃得厉害，颠簸于茫茫一片的江湖之中，飘向远方。素衣人和衣而卧。酒醉人，梦更醉人。
醉笑梦中三万场，猛悟今夕是何夕！今夕之江湖，已非昨日之江湖，亦非你我之江湖，乃是众生之江湖。既如此，不如归去，乘梦归去，回到那传说里去。
一晃多年，又逢重阳，天高日暖。
小二，一壶竹叶青，一斤牛肉。
好嘞！老先生二楼雅座请——
酒肆说书先生一拍惊堂，四下寂然。说，
今朝仍是山长水阔，江湖未老。年少轻狂少年郎，一刀一剑闯江湖。真是刀若猛虎，剑如游龙，挥刀轻功乘风来，决战四方除强暴，喝一声，好兄弟，你我联手，战个痛快······
那是谁的传说，谁的江湖，谁的梦？在被人传诵，千秋万代。白衣人微微一笑，杯中酒一饮而尽。恍惚抬眸间，又是那人掷酒横剑立在前方，剑眉星目，素衣袂袂，高歌一曲：
秋水成剑/生平最乐/有一知音可以刎颈/有一红颜可以断琴/宝刀为知己能轻用/茗茶还是烈酒/为剑可以白衣/可以飘行千里/岁月如歌/江湖如画/我不缀笔/水声更近天涯无尽/在此诀别红颜知音/从此雁荡飞跃成侠客/月光轻寒舞剑光/明月天山间/化成大海/化成清风/再回首/道一句/江湖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