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地主家的傻儿子（一）(2)

春日过得飞快，一晃儿孩子快五岁了，这两年孟家遍访名医无果，一天孟老爷听村子里有人说南边来了个巫医，请神接仙无所不能，包治各种疑难杂症，恍惚之间想起当年那游方道士嘱托自己“缘分天定，万事切莫强求”的话来，心下感慨万千，原来道士早就料到今日，只是当时自己热血上头没有在意罢了，又想到这巫医会不会就是我儿的缘分，于是连忙叫了家丁快马加鞭赶到隔壁镇子上请人。
巫医来的很快，进了门就直奔着还在树下打盹儿的小公子哥儿去，左右看了看又绕着孟鹤堂转了三圈，然后脸色越来越沉重。孟老爷心里打怵，眼睁睁看着那巫医用沾了朱砂的符贴在孟鹤堂额头，很快符箓飘起青色的烟雾，孟老爷大惊失色，巫医却收了符叹了口气。
“大夫，我儿到底是怎么了啊？”孟老爷不知道这巫医的水平，半信半疑道。
“欲度无舟……”巫医低低的感慨，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碰上这种命格。“孟老爷，令公子天生魂魄不全、七情离散，故身体发育完全而神思不属，智慧不启，无法与他人交流。”巫医说的似是而非，孟老爷听得一头雾水，只觉得好像很有道理可还是没有解决之法。
“大夫，这……”
“不如我换个说法，您也好接受一点。”巫医蹲下身用手摸了摸孩子的脸，“令公子福泽深厚，可前世情路坎坷，纵有七窍玲珑心，却也深情注定被辜负。想必他是受够了便把所有的情思都了了，所以这辈子干干净净，不谙世事。”
巫医说着便停下来，“孟老爷，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讲。”
“您请说。”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如今令公子红尘海里走一遭，像他这样不与人往来，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又有何不好呢？”
“我和他母亲始终是要先他一步离开的，到时候他又该怎么办呢？”孟老爷一夕之间苍老了几许，“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但我希望日后他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若是如您所说，那我宁愿他面对这个人间，而不是逃避到一个只有自己的世界。”
孟老爷用手抚了抚须，看着睡得恬静的孩子，“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如果您坚持，我且尽力一试吧。”
巫医将治疗小公子的差事应承了下来，从月圆到月晦，每晚汤药加上巫术仪式，从床头三把米到中庭半炉香，从鸡血到狗血，前前后后十几天的光景，孟鹤堂终于从重度交流障碍自闭症患者变成了间歇性人来疯持续性傻白甜。
“孟老爷，公子这情况实非我所预料，想必是人力不能与天争，我和令公子缘分未到，并非解救之人，强行治疗已露祸端。天命如此，让公子开口说话已是最大限度，至于心智方面，恕在下学艺不精，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罢了，如此已是出乎意料了，多谢大夫费心。”孟老爷送走被孟鹤堂揪掉一把胡子的巫医，苦笑了一下，心想他一定会让儿子过上和常人一样的生活。
（写着写着突然从苦情跳到鬼畜，所以小傻子孟孟什么时候能遇见良人呢？
另外有没有妇女看出来我埋的伏笔呀，如果有，我就……亲你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