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上）

华灯初上之时，人们都沉浸在节日的喜悦中，可谁又能想到那些已经享受不到这份快乐的人呢？
谨以此作纪念一位家乡高中的逝者，同时表达我对B站上春节期间某件事的反思。
初次写小说，文章里可能有一些不通的地方，敬请谅解。有一些“自相矛盾”之处，一部分为我有意设置。
又是一年元宵佳节，学校也破天荒地提前放了学。刚一走出校门，我就被老妈一把搂住，然后就被问个不停：“学习生活怎么样啊？累不累啊？跟同学们相处得怎么样啊？在学校开不开心啊？”
“妈，你都来这么多天了，怎么跟刚见面似的呢？怎么了？”我疑惑地问。“嗯……没事。就是关心关心你。咱们说好的，今天晚上去中华街逛一逛。听说那今晚还有猜灯谜呢！”我也不在多问，便和老妈一起四处寻觅着亮着绿灯的出租车。
放学时车本就难打，像我们这样长途的就更难打了。等我们终于坐上车时，太阳已经快要落下了。我们一路穿梭于钢铁森林之中，道路两旁的高楼大厦高得令人战栗，玻璃幕墙反射着落日的余晖又格外的刺眼。我曾那么向往在这森林里筑巢安居，可现在，它却那么令人恐惧——大概是我太久居身于“荒郊野岭”之中的缘故吧。
车停在了中华街靠江的一边。中华街是这个城市的一条步行街，地上的砖瓦路和两旁的老楼见证着它悠久的历史。刚一下车，我们就被人山人海包围了——人们总是喜欢在节日里拥向这里，好像一种仪式似的。街边的路灯还没有亮起，江上一片黑暗，如同深渊一般，随时准备吞噬周围的一切。除了无数的人，根本看不出中华街理应有的繁华。
我们走出人群，拐到一边的一家著名的餐厅。终于安顿下来了之后，我娴熟地从老妈包里拿出我日思夜想的手机，玩了起来。突然，一条长篇动态吸引了我，是一位和我一起外出求学的同学发的：
“刚刚得知噩耗……”接下来，便是大段无聊的关于抑郁症的介绍。文章的最后又是“逝者安息……”这类的话。怎么了？
我把这段话复述给老妈。老妈叹了口气，说：“还是让你知道了。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咱们老家高中的一个高一学生……自杀了。当时他家没人，也没人看见……最后还是王心令爸爸把他抬走的……”
“谁啊？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再累还能有我们累啊？”
“不能。这个人你不认识。他也不是快班的。再说了，咱们那个破学校本来也没有几个人，你们这些尖子生还跑了，那的学生素质都不高，哪有几个学习的？”
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幅理应温馨却又令人胆战心惊的画面：在一幢高层里，一个男孩靠在窗边。那时，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路灯刚刚亮起，落日的余晖照着路上车来车往……
可这些温暖与繁华根本不属于他。他叹了一口气，吃力地翻出窗户，在落日完全落下，家家户户灯火通明的时候，他一跃而下……我顿时不安了起来。
这时又出现了另一幅画面。一位行人站在车水马龙的路旁，抬头仰望两遍的摩天大厦，感受到的，不是“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的壮观，却是莫名的恐惧……这不就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