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堂】盛筵难再（1）(3)

再也，回不去。
就是这样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生生的将两个原本亲密的人隔为疏离。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都不会明白，那是怎样的一种切肤之痛。
或许，他们两个之间，从来就没有过去。
他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
明明自己不胜酒力，
明明自己宿醉的头痛还没有完全过去，
可自己就是控制不住。
或许，喝醉了就不会疼了吧。
在酒精的作用下，一切都变得那么模糊和梦幻，他似乎看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人，携着漫天倏煜的星辰，杳杳而来。
“谢谢你。”
“什么？”
“谢谢你能来。”
看着此时此刻对自己笑的感激和满足的他，他终于清楚的感觉到了宿醉带来的痛苦。如同最压抑的的海浪粗暴地碾压过自己的每一根神经，一下一下，痛的无法呼吸。
“那是自然，毕竟，这是您的位置。”
抬起头，乖巧地笑着说完，
象征性地举起摆在他面前的杯子和他碰了一下，而后一饮而尽。
孟鹤堂看着都忍不住挑眉：
什么时候他喝酒喝的这么熟练了？
不知自己是不是睡过去了，恍惚中似乎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进而，是一片震耳欲聋的掌声。
“嘿！叫你上去讲话呢。”
朱鹤松推了他一下，
抬头冲孟鹤堂的方向指了一下。
他一下子就清醒了一半，这毕竟是他的婚礼，他还不能在这里倒下。
一抬头，就看到他期待的目光。
于是，不知怎的，竟也就浑浑噩噩地上了台。
孟鹤堂举着麦克风，上前搀了一把九良，在众人面前牵起了他的手：
“这位是我的搭档兼好友，周九良。”
这句每次开场都会在台上说的话，放在这个特定的场合下，竟然让他一位能言善辩的相声演员一时哑口无言。
——我想你能亲自到场祝我幸福。
他记得，他在说这话时，
眼中闪烁着一片潋滟的星光。
此刻，他看了看司仪，又看了看对面的他，绽开了他人生中第一次，也许也是最后一次，最礼貌而又最隐忍的温柔笑容：
“祝你们幸福。”
有幸和你一起西装革履的出现在婚礼现场，
也有幸，能亲自见证你的幸福。
他看到，在他说完这番话以后，
新娘与他幸福的相拥，在司仪的见证下，交换了从此连结着彼此真心的信物。
他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因为他看到孟鹤堂是那么珍而重地将它戴到了无名指上。
他看到那约定生生世世在一起的两个人，
脸颊相碰，接吻的动作浑然一体，让所有的宾客发出由衷地赞叹：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不是的。他在心里不甘地否定着。
明明在遇到她之前，自己才是和他和契如一的人。如今，你怎么可以，把这份本属于咱们之间的默契，亲手交于别人？
他从人群的另一端默默地下了台，在没人注意的角落里静静地端着酒杯，仿佛一场闹剧里的局外人。耳边的喧嚣仿佛一下子飞到了很远的地方，又仿佛就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