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最后的刺杀(2)

想着一些胡乱的东西，零碎的记忆在脑海中碰撞出晃眼的火星，修意识到自己困了，心想既然目标在早上六点会自己送上门，不如现在睡一会儿，到时候精神充沛能更快完成工作。 
想到这里，修躺到了詹姆斯先生的床上，刚一闭上眼睛， 忽然感到一阵寒意，然而已经晚了，他只感到脖子一凉，已经被割喉了！
修猛然睁开眼睛，只见詹姆斯先生正站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把沾血的菜刀，满脸奸笑。
“你和白天想要绑架我的人是一伙的吧，幸好我机智躲在床下，才没有让他们得逞，现在他们竟然派一个蠢货来刺杀我，哈哈哈！”詹姆斯疯狂地大笑着。
修捂着鲜血狂喷的脖子，摔倒在床下， 怀里的金币散落出来，一枚枚金光闪闪的金币沾染了他的鲜血，叮当叮当地落在地板上。
修握着弩箭的的手嘎吱嘎吱地响，他瞪大的眼珠里血丝仿佛要喷射而出，即使如此，事实还是无法逆转。
他死了。
死得如此不堪，如此耻辱，一个杀手居然被雇主坑死，而且最重要的是居然放松了警惕，被一个住在晦气房子里，长得一脸可悲蠢样的老头杀死。
弥留之际，修的脑海里闪过生平，最后停留在他眼前的，是汤姆那天真可爱的眼神，既是狗的汤姆，也是龙的汤姆，两个汤姆交叠在他眼前。
“对不起，汤姆，没想到我会这样跟你说再见……”修悲哀地想，可是被割断的喉咙令他无法说话。
汤姆也同样悲哀地看着修，汤姆张开嘴，说——
“叮咚！”
修：“？”
“叮咚！——叮咚！”
修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黑暗，只有耳边的叮咚声越来越响。
“这是我的灵魂在按天堂的门铃吗……”
“门铃？！”
修的眼前豁然开朗，天花板和吊灯告诉他这里不是天堂。
“该死，真是个晦气的梦！”修一屁股坐起来，穿上詹姆斯的衣服，藏好弩箭，急匆匆地走下楼梯。 
伪装成詹姆斯的修打开门，门外正是值五百个金币的律师戈登。
“早安，尊敬的詹姆斯先生。”戈登律师彬彬有礼地向修问好。
“早啊，律师先生，你很准时！”修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看了看手表，现在正是六点。 
两个人没多说什么，就坐上了戈登的马车，往法庭的方向走去。
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 ，马车驶上了横跨克莱德河的红龙之桥，修瞥了一眼戈登，只见戈登正望着窗外，清晨的河面上升起浓浓的晨雾，修意识到机会来了，宽大的袖子里暗自握住了弩箭。
 “詹姆斯先生。”戈登看着窗外，忽然说道。
“怎么了，律师先生？”修连忙藏好弩箭，用詹姆斯的语气说。
“您的勇气令我十分敬佩，詹姆斯先生，”戈登平静地说，“敢于指正那些有权有势的犯罪者，这样的人很难得，您才是这座诚信之城的荣耀。”
“律师先生过誉了，这是我应该……”修笑着说。
“在十年前，我曾有一个跟您很像的父亲，”戈登说，“他叫詹姆斯·弗朗西斯，他目击了辛城最有权有势的恶棍犯下的一起谋杀，他决定出庭指正那恶棍，但是很不幸，他在出庭的途中被刺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