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馆～九辫儿1（有堂良，非要分的免进）(2)

“诶，多谢张老板。”董九力总算缓过了劲儿，走到桌边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喝完才说：“您不是不爱吵闹嘛，四爷怕您惊着，让我奔过来说一声。”
张筱春其实并不怕这响动，只是有些紧张，不过听了这话，确实放松不少，于是开口：“四爷……有心了……”张老板说着话，皱起了眉头，强压下心中酸楚，偷偷深吸一口气。
“咳，四爷对您向来有心……嗯？今儿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九涵呢？”董九力左右看了看，院子虽小，可只一人多少显得冷清。
“他去前院帮我寻蚊香了。”张筱春站在他身边，笑得温和，没有一丝架子。
“这样啊，内什么，要不我在这儿陪您待会儿？”董九力抓抓后脑，有些犹豫地说着。张老板摆摆手，算是道了谢，却也直接拒绝。董九力眼看就是有事在身的模样，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客气道别，匆匆离开。
张筱春回会原位，仰头瞧了瞧光线，只一会儿功夫，缝隙中的光亮便移了位，张筱春瞧着，怎么都不对，便失了玩心，盯着树枝，回忆起来九公馆的点滴……
现实总是比想象残忍许多，当那一群穿着统一，举着枪支的强盗冲进平稳了数百年的和平小镇时，再殷实的家底都成为泡影。张家这块已经被亲戚瓜分得所剩无几的肥肉，彻底沦为他人的盘中餐。好在张筱春这小半辈子为人不错，在朋友帮助下，侥幸保住了性命，跑了出来，来到这被传说代表自由的繁华城，凭借着好嗓子与多年的爱好，被戏园子老板收下，混上了一口饭，可也仅是一口饭，过去那种无忧无虑的日子早已回不去了。
自由？繁华？
传闻中的自由与繁华不过是黑暗衬托出来假象罢了，纸醉金迷的世界哪有穷人的自由？那是有钱有势的人才能拥有的，像他们这样受尽白眼的戏子，不，初到这里的张筱春连戏子都不敢当，更是不敢奢求。
………………
“张老板”一声轻唤让张筱春从思绪中回神，扭回头看见董九涵，对他笑了笑。应了声“嗯？”
“四爷让人送了冰镇的杨梅来，您吃点儿？”九涵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将一盘杨梅从冰块中端了出来。
“替我谢谢四爷。”张筱春笑了笑，没有拒绝，拇指与食指捻起一颗杨梅，送入口中，冰凉酸甜，沁人心脾。
九涵见他吃了，也就放下心来，道“张老板在这儿吃着，我先去屋里点了蚊香熏一熏。”
“去吧，我留几个给你。”
张筱春没有抬头看九涵离开的背影，只是盯着杨梅再次陷入回忆。
像张筱春这样半道出家的戏子，没有良好的家底，全凭着年少的喜爱请了师父在家学了几年，唱得又不是拔尖儿的好，要想在这人才济济的繁都成角儿，谈何容易？何况他连登台的机会都少之又少，想要成角儿过上好日子，那是天方夜谭。虽说旁人曾出过主意，说以他的风流模样，只要委下身段，攀上一个大人物，便再也不愁吃穿了。可他不愿，骨子里那份骄傲不允许他这样。于是，得罪了大人物，日子是越过越苦。
以为自己就要在这样在饥寒与冷眼中熬完这一生，却遇到了杨四爷，不，确切来说是遇到了李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