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焉于破晓（一）

我们这一代人，从来没有见过天空
黑色的“幕布”依靠地球的引力将整个行星包裹在内。自从“谢幕之战”过后，就再没有一丝太阳光抵达过地球，地表被冰封，残存的人类在地底的庇护所中苟延残喘，靠着挖石头来提供地热发动机的燃料。他们不会考虑资源有一天会枯竭，也不会考虑幕布外面的那个空间站充能完毕后会发生什么，因为活下去，就已经耗费了他们的全部精力。
但政府还没有放弃，每周都会有小队回到地表搜寻“谢幕之战”中人类或者外星生物残留下来的武器，试图找到打破幕布的方法。每个队员都配备了强有力的动能装甲，原因很简单，地表他们所要面对的，不仅仅只是零下110C的温度而已……
“Alpha Team，我们正在接近目标点。”林对着无线电呼叫道，装甲车在凝固的湖面上飞驰，激起一片碎雪。
“收到，Bravo Team。小心点，这次的目标点已经让三个小队有来无回了。”陈回答道，“看起来，他们似乎连发出信号的时间都没有。”
“哎——哎——”林用拖长了声调的叹气声回答，然后就关掉了无线电台。
“切，那女人还是这么自大。”陈暗啐了一口唾沫，但即使他对林的态度再不爽，也不能改变前者是海 上庇护所最资深的回收者之一。无论任务有多凶险，她似乎总能奇迹般地幸存。
看来这次应该能沾点她的光——或者是成为那些被她克死的队友之一。陈心想。
装甲车继续在冰面上前行，不一时，声纳就显示前方两千米处有一座小山丘。但很显然，海面上是不会有散发着金属气息的山丘的，而且……那山丘还大得惊人。
“Bravo Team，我们已接近目标。”陈呼叫道，“这次我们搜寻的是一艘‘残风’级外星母舰，注意，该舰的防御系统可能仍在运作，小心行事。重复一遍，该舰的防御系统可能仍在运作，小心行事。”
两艘装甲车在母舰的甲板处停下，车头的两盏探照灯被打开，照亮了眼前这个庞然大物的轮廓。
“噢，老天爷啊。”A队的一名士兵感叹道，“当年我们是用什么东西把这玩意儿打下来的？”
陈没有说话，他操纵着头盔面板对动能装甲进行自检，确认气密完好，能源供应充足。几乎每次行动完成，他都会把自己的战甲送去保养一遍。尽管这耗费了他不少补给券，但陈依然坚持着这个昂贵的习惯——毕竟在地球地表，你所能依仗的只有这台“谢幕之战”时生产的老古董。因为战甲故障而被活活冻死的人数在部队的死亡原因排行榜上居高不下。
“初步扫描，没有发现高热反应，基本可以确定舰内的防御系统已经下线。”工兵根据测试数据向陈报告。而B队的士兵则在舰体上发现了一个缺口，可以让动能装甲进入内部。陈和他的队员缓步走到缺口前，用胸前的氙灯驱散黑暗。
“看，这里有之前的回收小队留下来的记号。”林蹲下来，把一个被刻在金属板上的箭头指给陈看。“不出所料的话，前三个小队也是从这里进入的舰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