谴责(2)

那一天原本是不错的一天，父亲带家人都回了老家，刷盘任务完美完成，小费也收入颇丰，电视里瞪羚队把长号队打得一败涂地，令人兴奋不已。正在兴奋之时，我却听见外面有枪声。
原本在这里的情形可以用“欢乐街巷间，枪战每一天”形容，帮派火并时不时就会发生。我像是一战的老兵快速转移掩体一样缩在柜台后。一般这种枪战不过十秒就能结束，但这次枪声却持续了好几分钟。清脆的手枪声，沉闷的霰弹枪声以及粗犷的AK声不绝于耳。
紧接着就是尖叫与大吼，我开始闻到烟味，极难闻，肯定有轮胎被烧着了。出门后，我发现群众开始骚动，“它们来了！快跑！”有人吼道，又有人问“谁？谁要来了？”然而更多的老居民却拔腿就跑，这是逃脱掠食动物的本能，我也跟着一起逃走，并希望带头的老兄知道哪里安全 。
但我没跑多远，就被人潮撞到一边，一头栽进了旁边的“胡佛小屋”，小屋顿时倒塌，纸板将我覆盖，胶带将我缠住。我费力从胶带中脱出，然后看见惊悚的一幕就被扑倒。
他身着白衬衣，胸前被血染红，但血已经干掉，凝在他衣服上，从胸口流出......更像是滴落出黑色的凝胶。一把刀插入左下胸，刀柄还留在体外，左眼从眼眶脱出，吊在脸上，左脸被咬掉，血也变成了黑色。
他张嘴咬我时，我被吓得惊叫，手四处乱抓试图抓到什么去反击，刚好抓到一块不知道干什么用的，残缺的砖头。一砖一砖砸去，直到他的脸被砸成酱，指甲还紧紧抓着我衣服。
我强行压下喉头的的食物与胃酸，不顾那直冲鼻腔的异味，挣脱并跑到人行道上。整个“胡佛村”成了一个柴堆，火焰以棚户和栅栏为道辐射蔓延开来。这是一个由破屋、火焰和行尸构成的噩梦。
他是从一个交叉路口出现的，先探了一个头，确定了没有其它僵尸后，便猛冲上前，用手中的工兵铲打碎了一个蹲食尸体的僵尸，又将尸体头也打碎，然后就像是野狗看见一块落在地上的新鲜肉一样，捡起尸体旁边的手枪又在尸体上翻找起来。但他身后，一个燃烧的棚户走出来一只被点燃的僵尸，抬起手臂要抓向他了。
我所在的屋外正好有一个黑帮成员的尸体，头已经爆开了，就像摔成一半的西瓜，一手抓着AK，身上到处是被咬噬的血迹。至于他到底是自尽还是被曾经的同僚枪杀就无暇顾及也无法考究了，但是现在，我可得感谢他。
我把他手指松开，抓起步枪，有些重，勉强将左手拧到枪右侧，学着黑帮的做法拉枪栓上了膛，把武器调到半自动：全自动的后座可不是我受得住的。然而瞄准并开枪后，我才发现：我还是把后座力给低估了。感觉肩膀像是被什么砸了一下，手腕也受了冲，有些疼。
但这一枪直接让那只僵尸肩膀开了花。那位翻找的人一听枪响便直接趴下，然后才发现了自己后方将要抓到他满满当当的背包的丧尸，现在丧尸侧躺在地上，脊椎断掉无法起身或挥爪却仍旧试图用牙齿徒劳的发起攻击。再然后他就发现了此时被震得有些木然的我。
“枪法不错啊老兄”他一句话把我扯回现实。“额......嗯，以前没打过”我如是回答。“行了，找到子弹了，你也翻翻那尸体，应该能找到几个弹匣。”他提醒到，我在尸体上翻找，果真找到三个弹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