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三王会战

蹄铁蹂躏土地的声音响彻云霄，诺德和罗多克的每一个士兵都能感觉到脚下的颤动。每一顶桶形盔都反射出耀眼的阳光，那光芒远远望去简直铺天盖地，直接勾勒出了方圆数里之内地势的起伏。在战场上纠缠的士兵们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诺德人向箭雨冲锋时的狂热，罗多克人拼死坚守阵线的坚毅，在此时看起来象一个笑话。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士兵都会这样，很多诺德人专注于眼前的砍杀，他们怪叫着抡动斧子，每杀一人都要狂笑。他们中有些人会发现天空突然有些阴，当他们抬起头的时候，会看见来自西边的箭雨，那是很多人对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瞥。
毫无疑问那是斯瓦迪亚的军队，尽管旗帜林立难以分辨，但是葛瑞福斯觉得哈劳斯一定就在中间。没有国王跟随的元帅是纠合不了这么多军队的。葛瑞福斯明白这场战役败局已定，在斯瓦迪亚弩手装填的空当，他挪开盾牌向西边望了一眼，在最远处还可以看到数排竖直向上的长枪。从高度可以判断，那不是跟随骑兵身后的长矛手，而是还没开始冲锋的骑兵——这意味着现在可以看到的斯瓦迪亚军队只有他们总数的不到三分之一。这种令人绝望的人数差距让葛瑞福斯心力交瘁，他没办法知道哈劳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设计这场战役，他的思绪很乱。目前来说最好的办法是直接撤退，数量远远比自己多的诺德人会被斯瓦迪亚人咬住，这就给罗多克的军队逃生的机会。但是这种撤退毫无疑问会演变成溃逃，正在前排作战的士兵必死无疑，左翼的精锐必须全部放弃。但是葛瑞福斯别无他法，现在试图去赢得这场战斗是不现实的，重骑兵扯碎士气崩溃的步兵只需要一秒钟，现在去指望东边的援军是痴人说梦。
要想争取最后的胜利只有一种途径，那就是现在向东撤退，斯瓦迪亚骑士会被诺德人拖慢，如果葛瑞福斯能带领自己剩下的军队在被追上之前遇到从德赫瑞姆赶来的援军，这场会战就胜负难料了。那时庞大的援军会收拢并整理士气崩溃的士兵，而斯瓦迪亚骑士的第一次冲锋已经施展过了，在后面的时间里他们只能笨重地挥剑，直到被大镰刀劈死。
葛瑞福斯下达了命令，他必须赌一把，前排的士兵和那个叫格鲁迪的小伙子只能听天由命了。拨转马头，深吸一口气，葛瑞福斯看着自己的军队往东开去。为了维持著最后的士气，他不能急于东行，他必须告诉那些离开战场的人，这不是简单的逃跑，他必须告诉还在拼命的人，他们没有被抛弃，那是必要的牺牲。
左翼的战事万分胶着，罗多克人甚至没怎么发现后面的友军已经撤退。雷耶克的双手扶抡动如飞，格鲁迪躲闪多过进攻，他知道自己的剑和板甲都不可能招架住那种厚背的锐器。格鲁迪在作战时时刻观察着周围，对于进攻阵型来说，罗多克人目前还不算太散乱，他摔下马的时候应该引起过阵型波动，但是现在情况尚可；斯瓦迪亚的骑兵离战场还有一定距离；斯瓦迪亚的弩手大概还有五秒左右装填完成。。。。。。雷耶克一边狂笑着一边连砍带劈，他每一次抡动斧子都会大幅度的转动腰，让人感觉几乎就要失去平衡，刚开始的时候格鲁迪以为那是有机可乘，结果险些被抡过来的下一斧子砍到。雷耶克的动作无比迅速，但是又带着一种狂乱得有点像痉挛似的扭曲。每次格鲁迪用步伐拉开距离之后雷耶克都会夸张地笑起来，被血黏在脸上地头发被挤进脸上的皱纹，嘴角上扬到了奇怪的高度，露出一口黄黑相间的不完整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