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球安息之时·我的丧尸邻居(2)

好在经过长时间的协商讨论下，一些有老人的家庭获准了回乡的请求。但是杨舟独身一人，父母外出工作，唯一的妹妹还在学校上课。家里的老人都在几年前相继过世。
杨舟偶尔会想，爷爷奶奶、太公太婆寿终正寝，是幸还是不幸？
杨舟自然没有得到回乡的批准。他很沮丧，本来他想今天就带着妹妹回到乡下避难去。因为他总有一种天塌的感觉。
获准的家庭都离开小区了，整个小区一下子变得空荡荡地，门可罗雀了。
傍晚，杨舟的妹妹杨琴推着自行车回家了。她一进门就告诉杨舟一个出乎他预料的消息：“学校决定暂时停课，具体上课日期等候通知。”
杨舟有些懵了，这反应会不会有些大啊。然而，他自己也接到了单位的群消息，没想到自己的工作的单位也下达了和杨琴的学校长不多的通知——要杨舟放假在家。杨舟本能地感觉有些不对劲了，他只是一个事业单位的普普通通的小职员，没有参军经历（当初身体肥胖，部队看不上），也没有夺目的家庭背景（父亲是民警，母亲是律师，生活刚刚小康），更没有耀眼的人生经历（从小到大上的都是普通学校，连外省都没去过），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身边有一个可爱漂亮的妹妹。好在这个妹妹和杨舟相处地还算融洽。
杨琴好不知道王疯子的事情。她还疑惑为什么隔壁的屋子没动静了，以前这个时候，隔壁的王疯子爷爷总会大呼小叫，说些乱七八糟的胡话。她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老旧的沙发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但杨琴早就习以为常。她摸出手机浏览ACG界的各种奇葩新闻，还插上耳机听起了声优们奉献的精彩的广播剧。
杨舟很支持自个儿妹妹的爱好。毕竟，杨琴也没什么其它爱好了。
不过，杨琴刷了一会儿鬼畜视频后却喊道：“老哥，咱家的WiFi是不是断了？”
杨舟却惊讶地说道：“断了吗？我这个月才刚刚缴费的呀！”
杨琴不耐烦地来到书房，家里的路由器就在书房的电脑桌下。她攥紧桌底，却看见路由器的信号灯闪着与以往不同的排列。
杨舟也看到这一情况，他无奈地说道：“小琴，看来WiFi断了。不是我们的问题，应该是运营商那里出了情况。我明天就去问问。你先看看缓存的视频吧，我见你看一部下一部，应该存了不少了。”
杨琴一脸沮丧。
兄妹二人有各自的卧室。杨琴回到卧室听歌去了。尽管她的学校布置了一大堆能让她写到来生的作业，但是秉持着“作业就应该假期最后一天写才刺激”的信条的杨琴怎么可能在放假的当天就努力刷题呢？这不是她的性格。
杨舟身为兄长，又是在社会上工作过一小段时间的男人，他想到的问题却不止断网那么简单。因为这一切都太巧了，新闻上报道美洲病毒肆虐，然后隔壁的王爷爷感染病毒，然后杨琴的学校放假，自己的单位也给自己放假，然后WiFi断网。把这一切结合起来，杨舟发现，这仿佛是一张封住他口鼻的无形的薄膜，又是一块压在他瘦小胸口上的顽石，沉闷得让他难以呼吸。
杨舟回忆起当年非典流行的时候，那也是一种引发全社会高度关注、众志成城的可怕疾病。英雄们克服了非典，但是当时全社会风声鹤唳的情形确实可怕。杨舟惧怕这里又会像当年那样戒严。于是，乘着夜色未暗，他在小区的提款机里取出了一半的积蓄，然后扫荡了附近的超市和菜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