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兵战争纪实》(二)
当时的补助就是看你家里面有多少人入伍,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而父亲早在第一场战役的时候就被炮弹炸死了,母亲为了照顾比我小的两个弟弟,已经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给当掉,甚至包括我的校服和小首饰,停了我的课,但这样依然入不敷出。
我瞒着他们,在一天晚上偷偷跑到征兵处,不到十分钟我就入伍了...我对以后的处境一无所知,只知道为了平摊家里面的负担。
毕竟如果我参军的话,活着家人还可以收到我的补助,死了也不亏嘛,可以少一张嘴吃饭,我理所当然地想到。
他们让我去当122毫米榴弹炮的运弹手,因为前线的炮兵队伍会被敌人的飞机重点照顾,死的总是比步兵还惨...
我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炮弹,递给下一个人,就是那么简单,有时候还会往返运炮弹,这本是后勤的事情。
可是在前线打仗的时候,五秒钟就要完成一次传递,而炮弹重达30多公斤,第一天晚上我没有多余的力气站起来了。
那个时候战士们丢掉武器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队长说,即使我们全部牺牲了,炮也不能丢,更不能落在敌人的手上,否则我们将会以逃兵罪论处。
而那时是列夫帝国打的最凶的时间,我们选好炮兵阵地,往往只打了几个基数,就要撤退,我们没有车,连牛马都没有,全靠人来推,有时道路很泥泞,而敌人的炮弹也在我的附近炸开,我们都舍不得扔掉大炮离开。
有一次敌人的飞机盯上了我们,一串机枪子弹打来,两个小伙子就被打烂了...血都溅到了我的脸上和嘴里,我吓得呆立当场,双腿就一直在颤抖。有一个人把我送到医院,那个浑身浴血的医生就把我赶走了,说我没事,又没受伤又没死的,像什么话,不要浪费他的时间,还有几十个重伤员没有处理呢。
直到现在,我都无法忍受红颜色还有挂在钩子上的牛羊肉,看着就觉得恶心...
跳蚤和各种各样的小虫泛滥,我们的衣服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痒的难以忍受,于是你就会看见一个头发剪得短短的女人,在冬天脱掉自己的衣服,只留着内衣,哈着热气小跑着搬着炮弹。
在前线我学的最快的就是如何成为了一个男人,穿着他们的服装,与他们说话,跟他们睡在一起,难以置信,在几个月前我应该在课堂上畅想着白马王子,朗诵一篇诗歌,喝着樱桃汽水。而不是在战壕里灰头土脸地抓着跳蚤,顺便向敌人阵地骂一声:“嘿!他妈的!”,小口小口地喝着高烈度的酒熬过冬天。
战争洗去了我女人的身份,但在军队的生活中,他们总是会照顾我,鼓励我像个女人...因为他们已经好久都没有见过异性了,有一次我偷偷地在战壕里唱歌,我还以为他们都睡着了。
结果唱完后,一个小伙子忍不住叫了声好,我才发现在漆黑的夜晚里,数百双眼睛在齐刷刷地看着我。